楊綰離苦笑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從老太太手裏抽出自己的手，並不想說話。
她甚至一刻都不想再在這裏呆著了。
她站了起來，衝著老太太微笑了一下：“老太太，謝謝您的好意，我想，這個房間並不適合我暫住。”
老太太的眼睛裏露出悲切的神色：“你……連喊我一聲奶奶都不願意了嗎？”
“奶奶。”房間門被敲了兩下，門口站著應少安，打了個招呼，就急急地走了進來，對楊綰離說，“奶奶年紀大了，你說話注意一點。”
“臭小子，你說誰年紀大了呢。”老太太伸手虛拍了應少安一下，“搬出去了大半年也不回來看我一趟，一回來就說我老了。”
應少安麵對老人家的撒嬌巋然不動：“我前兩天回來了，您跟您的老姐妹花們打麻將去了沒看見我。”
“那你就不能等我回家？你有那麼忙嗎？”老太太一直把應少安當自己的親孫子看待，訓起來也絲毫不比訓親孫子遜色。
應少安還是巋然不動：“奶奶，您那天壓根就沒回家。”
老太太被他說得沒話講了，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走了：“我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們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都別管我。哼。”
楊綰離冷笑了一聲：“似乎你說話更加不客氣。”
看到楊綰離站在這裏，應少安用膝蓋想也知道她終究是強不過自己親爹的。
“抱歉，棋悅那邊有一點事情耽擱了……”應少安試圖跟楊綰離解釋，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楊綰離打斷了他：“我不想從你口中聽見舒祺悅的任何事情。”
應少安沉默了一下，才說：“剛才見到秦子皓的時候，你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楊綰離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我需要有什麼想法？我應該認識他嗎？”
雖然秦子皓說在哪裏見過，可她認為那不過是對方來搭訕的一種手段，記性很好，確認和對方並沒有在哪裏見過，畢竟客觀來講，憑秦子皓的外貌和氣度，應該會讓人印象深刻。
應少安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有再跟進這個話題：“如果你在這裏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
楊綰離想也不想：“我需要換一個房間。”
她眼睛的餘光停留在門邊的一張照片上，十幾歲的少年背著一個嬌小的女孩，女孩肩膀上扛著一個碩大的抱抱熊，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那隻比她人還高的熊此刻就在她身後的床上放著，可她始終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
這個房間裏有曾經美好的回憶，就讓那些東西留在這裏吧。
“好，我給你安排一個客房。”應少安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說。
“不用，在老樓裏給我找一個房間就行。”楊綰離率先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應少安也隨之退出來，從兜裏掏出鑰匙，鎖上了房門。
老樓，是別墅樓後麵的一幢小樓，是向家提供給傭人的住所。
“老樓裏現在沒有空餘的房間。”應少安想也不想地回答。
楊綰離回頭：“向家現在這麼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