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最近的天氣很是不好,淅淅瀝瀝的雨水已經下了好久了,就感覺這場雨從來沒停過似的。因為雨,街上的行人也似乎少了很多,高明穿著天藍色的中山裝,撐著一把血紅的油紙傘,傘上一條墨綠色的龍像是活過來一般隨著傘的晃動遊曳不定。
這場雨下得不尋常,武陽這座城市也不尋常。漫步在雨中,總能感覺到一股澎湃的力量在某個地方積蓄,等待著時機一舉爆發。
白若溪穿著厚厚的呢子外套,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提著一把吉他跟在高明身後,她很低調,任誰都覺得她隻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子。但那些為禍人間的妖物不這麼想,因為他們都死了,死在了藏在吉他裏的那張弓下。
高明在一個路口停下,他收了傘任憑雨水落在身上,好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眼,說:“或許我們來對了地方,這裏有一股子說不清楚的邪氣。”
白若溪把手中的傘往高明身邊挪了挪,高明推開他的手說:“不用,這樣感受更真切。”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天空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倒像是天空被射穿了一個洞似的,陽光從厚厚的雲層中像瀑布一樣宣泄而下。
高明冷笑:“他倒還知道害怕!”
正在這時,他的傘突然一陣異動,一條若有若無的巨龍騰空而起,隨之而來就是一陣炸裂的巨響,天空一道強光一閃而過。那條巨龍重新回到他的傘上,一道意識說:“你又欠了我一條命。”
高明不說話,打開傘,裏麵掉出一顆亮黃色的子彈,他仔細端詳這顆因為巨力嚴重變形的子彈,上麵的紋路卻是清清楚楚。
“破魔彈?”白若溪驚呼。
“看來是有人不想我們來這裏。”
“所以我們來對了!”
高明沒有說話,他的眼神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白若溪認得這個眼神。每次高明有這個眼神的時候,都會有大事發生。
高明把那顆子彈握在手裏,白若溪已經不在原地了,不久,白若溪回來,她整了整被風吹亂的頭發說:“已經沒有人了。”
“當然,一個能夠使用破魔彈的人在開槍後是不會等你去抓他的,放心,我知道去哪兒找到他。”
破魔彈並不是若有人都能做的,特別是高明手中的這顆,那些灌注法力的紋路非常精確,絕對不是普通作坊可以做得出來的,那個刺殺他的人下了血本,可他似乎並不太清楚高明的手段,他絕對想不到高明能接下這奪命一擊。
高明和白若溪來到一處鍾表維修店,一個老師傅正坐在那裏帶著一個放大鏡用鑷子按動表盤裏的零件。
高明把那顆嚴重變形的子彈放到老師傅的工作台上,老師傅看了一眼說:“對不起,修不了。”
老師傅話剛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因為他的手被剛剛他拿在手中的鑷子給釘在了工作台上。
老師傅喘著粗氣抬頭,看到高明這張麵無表情的臉,頓時像見了死神一般。
高明問:“這顆子彈你賣給了誰?”
老師傅抽著冷氣,死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叫出來,高明按著鑷子說:“你如果說出來,我保證你還能苟延殘喘的活著,否則我會用鑷子把你的肉一點一點從你身上挑下來!”
老師傅哆哆嗦嗦說:“我不知道,那個人一直躲在陰影裏,他出錢我辦事,我真的沒見過他。”
高明冷笑說:“我想也是,如果你見過他了,恐怕你現在也不能和我說話了,我隻是來碰碰運氣,如果你死了,那他就會留下痕跡,如果你沒事,你總能告訴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
老師傅繼續哀求:“我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