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見他眼睛有了神采,精神頭也回來了,大喜過望,這時元箏正好注射完抗生素,針口蓋上無菌紗布用膠帶固定,說道:“按著,一會兒再放開。”
中年男人奉若聖旨,利索的按住,不住的感謝道:“多謝大夫多謝大夫,今天真是多虧你了……”他眼神示意,機靈的小廝立即把一個小匣子拿出來,恭敬的遞給元箏。
元箏把針筒消毒後,放回藥箱,至於針頭卻是不能重複利用的,她用一塊帕子包起來,準備找個地方扔掉。醫館的學徒露出遺憾的表情,本想撿起來拿回去研究研究的,這麼細的針頭卻可以抽出漿液來,要是能製作出來,那得能救活多少人?
元箏瞥了他們一眼,哪能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實在是使用過的針頭一旦紮破其它人的皮膚,極有可能造成交叉感染,別人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但她怕麻煩。
看在眾人眼裏,元箏這動作就是藏私了,雖然她絕對有理由這麼做,但人們還是忍不住嘀咕,年紀小小的,卻一點都不好糊弄啊。
見小廝捧上診金,元箏毫不客氣的接過來,中年男人露出了自剛才到現在的第一個微笑,謙虛的詢問道:“大夫,是不是還有藥方什麼的要吩咐?”
他是看出來了,元箏收拾東西一副要走人的樣子,但病人還在這躺著呢,她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藥方呢?
元箏搖搖頭,“我隻治病,不包開藥。”她學的是西醫,中醫雖然博大精深,可抱歉的是她沒有涉略。
啊?眾人瞪大了眼睛,治病不開藥,沒有藥物的後序治療,這還叫治病嗎?沒有藥物調理,這不是任由病人自生自滅嗎?
元箏雖然不會開藥方,但預後的治療方向還是知道的,她點了一個醫館的學徒,說道:“化氣行水,活血消炎,利尿消腫,固本培元,知道怎麼開吧?”
學徒呆呆的看著她,半餉才重重點了下頭,診脈看病他們可能還欠缺火候,但抓藥這方麵可就是行家了,忙回答道:“知道知道。”
這時,老爺子忽然長長的舒了口氣,喃喃道:“……這,是誰啊?”
中年男人欣喜的低下頭去,喊道:“老爺子?您醒了?”
“哎,舒服多了,剛才說話的是誰啊?”老爺子的聲音有些幹啞,但吐字清晰,雖一臉疲憊,精神看起來卻很好。
中年男人一笑,“剛才說話的是大夫,她……咦?那個女大夫呢?”他一回頭,卻發現人群中早就沒有了元箏的身影,趕忙向周圍的人問道:“那女大夫呢?”
小廝應道:“哦,她啊,走了。”
中年男人四周看了一下,發現元箏真的走得沒影了,心裏覺得可惜極了。這麼厲害的醫術,要是能留下來給老爺子調理身子那該有多好。
這小丫頭,跑得也太快了。
元箏離開醫館,原路返回將軍府。剛才那些人,不論是中年男人或是一幹小廝,都是規規矩矩,談吐不凡,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沒有約束得這般嚴謹。而且她解開老爺子衣裳時,發現那是汀州織造府所產的孔雀錦,她當國相夫人的時候也才得了一匹,由此可見,此人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