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的晚風隱約中,常常帶著如泣如訴的歌聲。

坐在竹屋內,撥動琴弦,撩動的是誰的心情?

屋內許久不曾有人住過,難免會有些潮濕,剩下便是孤寂。

寂寞嗎?

搖首的男人斟了杯薄酒,卻良久未入喉。

懷念嗎?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眾然是過了如此之久,還是無法落懷。

不是嗎?

有些事情,就象有些人永遠都無法釋懷。

竹屋內,有一封開始泛黃的牛皮包裹著的信封。

它在那裏安靜的躺了多久?

三年,或者是五年,還是更長的時間呢?

那個叫做傲魯的男人,現在是一隻真正傲視草原的雄鷹,以它最驕傲的姿態,俯視著自己的領土。

聽說他也有了幾個女人,養了幾隻不錯的小雛鷹。

可是,就算相隔千裏之外,那隻盤旋在上的鷹,是否也在這裏有自己的牽掛呢?

那隻雄鷹飛翔於天際間時,是否也會驀然回首於此呢?

琴弦在無意的撥弄中,又發出了一個音調。

這無疑是架不錯的瑤琴,擱置了良久,也不會有絲毫的鏽跡。

就象這竹屋,閑置了這麼久,也沒有半點的灰塵,就好象它的主人應該是日日在此吧。

那杯清酒終於下腹了,涼涼的感覺一直下滑,落在終點後卻返去了陣陣暖意。

其實自己真的不應該再想起某個女人了。

不是嗎?

她現在是自己的……。

對了,是嫂子還是弟妹,到現在估計連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吧。

那個兄弟曾經說過,有些東西沒必要分的太過清楚。

然後呢?

那個女人曾經說過,實在要分,不如初一、十五各自為大。

天下有這樣的分法嗎?

不過那張笑臉如花的表情,卻足以證明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唇邊每每在思量這個女人的時候,總會顯露出無奈的、淡淡的微笑。

她一定很幸福,不說是要去遊山玩水,幹什麼一去就這麼久。

唯一能得到消息的,就是那些斷斷續續的商人帶來的口信。

天下如此之大,難道這兩個人就真的要走遍天涯海角嗎?

扔大這偌大的家業,帶著那個女人,不管不顧的離開了。

宮傲天走的真的很灑脫,了無牽絆。

留下的自己呢?

承擔了駙馬的名號,王爺的頭銜,還有兩雙高堂的贍養。還有不時從遙遠的某處報來的帳單。

是不是可以考慮,掐斷某兩人的經濟來源,那樣就會緩緩歸來呢?

自己現在的名字,還是南宮平。

就象父親說的,不管他姓什麼,都是宮家的子孫。不過,既然叫了那麼久,也不必改了。

了空寺的鍾聲,每日都會曠遠的響起,那裏麵居住的人誰也不曾前去打擾。

那一輩人恩怨,好象就在這鍾聲中了了無痕了。

傷心的;

亡國的;

失去的;

得到的;

----再也沒有人去追尋什麼了。

自從兩家高堂聚在一起,仿佛有了許多說不完的話語,很多時候他這個兒子到是很難多出什麼言語。

四位老人今日王府出入,明日說不定已在南宮府笑談,晚年時分居然找到相當好的消遣之事,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可惜,好象唯一不能了然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真的無法忘卻,那麼多的經曆,怎能說放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