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伍牙西去 故人重逢(1 / 1)

一行人穿過伍牙山,繼續前行。待到第三天夜裏,方才到達智初和尚所說的地方。此時天色已晚,隱隱中,隻見前方兩裏處火光閃爍,如若白晝。營帳前時有兵士來回穿梭,顯然十分警惕。眾人放緩腳步,躡足前行。不一時,便與之相距不足半裏。隻見營帳錯雜分布,大約一數,竟有數十座之多。想來應該是韃子的先行部隊。

眾人正自商議,忽聞一聲叫喊,抬頭望去。隻見至東處竄出一騎人馬,揮刀舞槍,朝營帳方向迅疾馳去,馬蹄飛奔,帶起一順溜紛紛塵煙。眨眼間便已衝入營帳中去。夜黑風高,風聲呼嘯。淡淡的月光打在兵刃身上,閃耀著詭異光彩。眾人正自驚異,忽聽俞歸凡高叫一聲:“洪老哥”。眾人順著他眼神望去,隻見為首那人右袖空洞,手中馬刀霍霍生風,正是在焦山被斬掉一臂的——洪拳。

洪拳順手一刀劈落,將當前之人齊腰斬成兩截。鮮血如泉噴出,落得他滿臉都是。刀鋒過處,有如麥田收割,慘叫聲不絕於耳。刀鋒處,鮮血淋漓。待第七人人頭落地,洪拳方才轉身。見俞歸凡也到了此地,麵色倏然愣住,忽道:“小老弟,你怎也來了?”眼光掃過,看到他身後眾僧,又道:“感情是如禪大師,久仰久…仰”“仰”字剛要脫口,忽覺背後生寒,洪拳忙順勢躬身。一把兩尺長刀至頭頂掠過,刀過發斷,寸長斷發隨風起舞,飄的到處都是。洪拳眉目一皺,長刀閃電刺出。隻聽撲哧一聲,長刀透體而過,猩紅的刀尖在月光照射下,顯得觸目驚心。隻聽一聲哀嚎,洪拳緊著一腿踢出。那人便如秋風下的落葉一般,隨風飄起。待落下地時,早已不能動彈。

隻此片刻,眾人早已展開手腳,與元軍部眾混戰起來。俞歸凡袖口微吐,劍露三分。身子縱掠如飛,輕如飛燕。隻見長劍所過之處,帶起竄竄血霧。慘叫聲中,元軍兵士齊刷刷倒了一片。洪拳不料二人一別月餘,俞歸凡竟又有些精進,心中一陣駭然。手下驟然發力,又是慘叫聲起。要知韃子兵雖凶猛異常,但那僅僅是與平常士兵比較而言。在麵前這幫武林好漢麵前,便如瓜菜一般,唯有被砍割的份。如此打鬥片刻,僅僅三兩個時辰,元軍士卒雖有上百之眾,終究是斃命於數十人豪傑之手,竟無一人生還下去。眾人一鼓作氣除去韃子隱患,端是氣勢暴漲。更有人冷不丁高聲唱和,竟像是家裏婆娘生了個男娃一般高興。

洪拳順手將手中馬刀扔出,隻聽錚錚聲響。長刀破空而出,插入遠處樹梢。腥紅的刀身被他勁力所逼,雖已沒入一半,仍在微微顫抖。血水順流而下,順著刀身到了刀柄,而後一滴滴落在地上。眾人見他神武,不由齊齊叫好。洪拳擺手示意,還轉過頭,在俞歸凡身上打量一番。忽而雙臂一張,將他擁入懷裏,喜道:“老哥可是想死老弟了。”怎奈他右臂已沒,這一番摟來,倒像是失散多年的情人一朝得見,伸手摟過。

俞歸凡麵色倏紅,慌忙掙脫,尷尬道:“我也想老哥的很,還好老哥無恙,隻是…”他本想說“可惜斷臂不能再生”,洪拳一口截道:“小老弟勿要說了,老哥哥能撿回一條性命,即便是雙臂齊斷,也能將韃子殺的落花流水”。他話音剛落,一人接口道:“洪老哥義薄雲天,狗韃子自然屁滾尿流”其他幾人聽的興起,紛紛附和稱是。

俞歸凡尋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個持錘大漢,膀大腰圓,麵色紅如赤日,正想張口詢問。隻聽洪拳引見道:“這位是‘巨靈錘’龐垣,那五人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贛州四傑’。這位麼?”洪拳語氣一頓,忽又將手指指向俞歸凡:“便是我常與大夥說的俞少俠。醫術高超,武功也是沒得說的”眾人聽雖聽洪拳時有說過,聽他說的神乎其神,心中揣測,猶有不信。今日初見,那醫術高超雖未有見識,這武功一說倒是也非妄語。心念時,不由朝俞歸凡多看了幾眼。

眾人又互相一番擺談,俞歸凡方才知曉。“贛州五虎”出自贛州“鐵鐧山莊”,實乃同父同母的異齡兄弟,其父便是贛州最有威名的“鐵鐧公”駱病初。他四人分別叫駱德壯、駱德誌、駱德淩、駱德雲,駱德壯年齡最大,約莫四十好幾,駱德雲歲數最小,卻也有三十六七。四人尾後四字連貫念出,又正好是“壯誌淩雲”一詞。俞歸凡驚駭之餘,不由朝五人紛紛拱手,一一拜過。眾人倒也禮數周正,也朝俞歸凡一一還禮。

眾人一番絮叨,如禪和尚見大事已了,便要趕回廟裏。洪拳眾人卻要趕赴臨安,將此處消息報曉文天祥大人。又絮叨幾語,便各走各路,各回各處。俞歸凡自然隨洪拳眾人一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