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一個身影一閃,那馬長嘶一聲,忽地拔地而起、立了起來,前腿在空中騰躍著卻再難前進。我心裏咯噔一下,打了個激靈,才發覺背後發涼,全是冷汗。待要看去,隻見是一個披頭散發的漢子雙手抱住了那馬車,隻見他穿一件破爛青衣,敞開著衣服將那古銅色的硬實的胸肌顯露無遺,一塊塊像是銅澆鐵鑄一般。他半弓著步子,雙手青筋暴起,抱著那馬車的車杆,竟把馬車hold住了,我當時腦子還處在半空白狀態,立在那馬車前一動不動,那麼傻傻地看著,隻記得有一個詞一直在我腦袋裏回旋:施瓦辛格!
墨蘭趕忙把我拉在一邊。
“還不把馬車卸了。”那漢子朗聲道,隻見他脖頸上也爆出了青筋,看樣子是快支持不住了。可是路人看那馬如此暴烈誰也不敢上前。眼看那漢子已經被那馬拉著向前拖了一步,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我忽地看到那漢子腰間別著一把刀,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勁頭兒,忽地衝上前去,一把拔出那馬刀,朝著馬身劈過去。
“啪”套著馬的鞍繩被我一砍斷了兩根,那馬嘶鳴著向前一衝,啪啪啪,剩下的兩根也被它拉斷。那馬長嘶一聲,立了起來,它回旋著身子回望了一眼,便疾馳而去。
我看著那馬疾馳而去,再看看手裏的刀,竟不敢相信這是我做的。
那漢子抬著車杆,讓馬夫和車裏的人下來。那馬夫下車,將簾子打起,隻見裏麵坐著一個衣冠華麗的公子哥摸樣的人,隻是已經被嚇得驚恐,兩眼無神地看著我們,腳下還有一片濕漉漉的東西,想是被嚇得尿了。看著他那樣子,我不禁笑出聲來。
“咳咳”那公子下了車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衫,但我還是能聞到他身上一股子尿騷氣。那公子乜斜著眼看了看那壯漢,我想這下無事了,不過是謝那壯漢幾句。轉身便向高府走去。
“是你把我的馬弄跑的?”那公子乜斜著看著那壯漢:“你知道,我那寶馬多少錢嘛!你賠得起嗎?!”
“與他無關,是我放跑的!”我聽見那公子要訛那壯漢,就又折了回來。
“喲”那公子看著我:“還想出頭,不管你是誰,今天都得賠我。”我心下一怒,厲聲道:“你那馬受了驚,是這壯士救了你,你怎麼恩將仇報?!”人群裏頓時也傳出了一片叫不平的。
“嘿,你還就說對了,我丁豁向來就是這麼個人!”那公子哥一臉的滿不在乎。“此乃當朝宰輔丁謂丁大人的公子,爾等屑小刁民,還不速速賠禮道歉?”一旁的管家摸樣的人叫囂道。
“宰相啊,原來這是宰相的公子”人群裏哄吵著,剛才抱不平的一些聲音漸漸隱去,人群也一點點散了。
“丁公子,我們是鞠府的,還請饒恕我們,這位壯士是我們府裏的馬夫”墨蘭忙上來打千,跟那丁公子說好話,順便包庇那壯漢。
“鞠齊卿家的?長的倒滿標致的。”那公子哥笑著看了看我:“今日先不理會,改日我找鞠齊卿算賬!”說著帶著威脅的眼光用手指了指那漢子,跟著仆人走了。
“敢問壯士姓名,今日壯士因救我險些被惡人構陷,小女子來日登門答謝。”我向那壯士打千道,一邊偷瞄了一眼那古銅色的性感的胸膛,型男啊~~~!
“小人狄青,字漢臣。”那壯士說著笑了笑:“舉手之勞,小姐言重了。我還要謝小姐剛才相救,否則宰相公子狄青實在惹不起。”
狄青!我看著眼前這個披頭散發的壯士,實在難以想象他就是被稱為“麵涅將軍”的狄青,日後會官至樞密使(全國最高軍事長官,宰相級別)!不過看他那天生的神力,肯定是他了,想著史書上說他身經百戰,從未敗陣,想來不假,這般神力,萬夫莫當!!!
我想既然讓我遇上這麼一個潛力股,人家又救了我,那我得好好結交結交。記得史書上說狄青是因為他哥哥殺了人,他代替他哥哥受罪,吃了官司到京都充軍役的,我看了看,他額頭果然有一塊刺青。
“小姐要沒事,狄青告辭了。”那漢子說著便轉身要走。
“等一等。”我說著把手裏那把高若蘭給我的團扇遞給狄青:“日後有困難拿這把扇子,來天章閣侍製的鞠府找我,我叫鞠念卿。”狄青笑著看了看我,剛毅的臉頰顯出一點羞澀:“謝小姐”遂接過我手中的扇子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