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美!”忽然出現的和煦柔色的男子聲音實實把我嚇一跳,深夜,深宮,如何會有男人出現?我驚聚起身,便見一抹在黑夜中格外醒目的白色身影,妖豔的俊臉在月色的沐浴下變如諦仙的勾魂攝魄,狹長的鳳目微眯,笑容溫暖曜曜,唇形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遲遲未娶妻,隻因他太美,叫女人如何自容?嫁與他,自然是沒有安全感的。雖如是想,我卻也不免嚇的臉色蒼白,誰會在三更半夜著一身白衣?扭身的瞬間看見來人,身子便嚇得往後一倒,我看見了曇花靜靜地立在我臉邊,本應更清晰曇花的美,我卻忘記了去欣賞。
他明顯並未想到此處會有人,更想不到自己的模樣會嚇倒人,情急之下他笑容一僵,想要扶住將要倒地的嬌軀卻已是來不及了,隻得在之後將人扶了起來,尷尬之餘便沒了話題,既是不能抱歉更不能言好,他隻得說了句:“好,好巧。”
我愣了半響,一時回過神來便離遠了他,便慌忙地福了禮:“嘉誠見過王爺。”
我臉上一定是如火燒了白雲一般的紅,最近怎麼總能見著這妖孽了?我實在不知他會如何說我深夜出現在鵬鴻台為何?心裏已是緊張不已,這位爺怎會在此?
怎知他說:“真抱歉,我不知道你會嚇得如此。”
“不,是我太大驚小乖怪了。”我頓了頓,竟不知該如何與他談話。這人分明已是二十有七歲了,怎麼看起來比皇子們還年輕?雖然聲音很好聽,但是他好像並不如澈燁他們那樣能說會道,我忍不住以最出色的月澈燁與月澈清跟他相比,果然是他過於文弱了,怎麼看都似江南的人一樣瘦弱並不似女真人的魁梧。
“嘉誠格格怎會深夜在此?”我愣了下,正待回他,便又聽得他說:“抱歉,是我唐突了。”我頭低了低,依然能發覺他的俊臉微紅,更添一絲妖媚。他忽而一正身子,雙手負在後,他看著文弱卻也實實比我高了一個頭不止,一時間的出神,我又紅了臉,幸好是在夜裏看不真切的,我如是想著。
“王爺也是來看曇花的麼?”我移開擋著花的身子,應手一指笑道:“看,曇花剛剛開全了。”卻見他的眸中光亮蕩漾,激起了幽潭中的漣漪,似乎在夜裏泛著明光。
他忽而一笑,輕聲道:“我也看見了花開的一幕,果然能與翠竹,桃夭有一肩之比。”細細一看,他潔白的長袍似乎隱隱繡有銀竹。我便忍不住問了究竟。“王爺也喜歡竹子麼?”
他看著我,一笑,鳳目輕眯,唇形輕啟,氣吐幽蘭:“也?嘉誠格格必定也是喜歡的,竹子之大氣資如···”對於自己的最愛,我便忍不住搶了話道:“如君子之風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他笑意深達眼底,更點頭讚許道:“正是,隻可惜它有花無果。”眼中的讚許也變成了帶一絲絲殤情。
我想起了一物,便莞爾笑否:“非也,王爺怎是不記著。”
他滿是疑惑地問:“如何?”
“竹可有花,花後便有了破泥出筍!”
他一愣,忽而朗朗一笑,竟如曇花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