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擔當有血性,不失為是一個好男兒。但是,暗衛最不需要的就是好男人。暗衛,不管開始、過程,經曆如何什麼的,統統不重要。他們隻在意結果,最好的結果就是暗衛最好的表現,盡管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要殺人,或者是強了別人還是被別人強了,又或是放火搶劫無惡不作,隻要能完成任務什麼都不重要。所以,暗衛最不需要的就是好人。顯然,這個暗衛已經犯了暗衛守則中最重要的一點。不說金玉竹言,就連明雪的眼睛也開始一點點的眯了起來。

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間彷佛已經凝結一般,空氣滯凝,胸口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冷汗不由自主的從額頭上滴下。黑衣人一臉平靜的跪在地上,毫無表情,挺直的背脊倔強的堅持著,臉上滴滴冷汗。

一直注視著黑衣暗衛的明雪不禁在心裏叫了一聲,‘好’。

金玉竹言十多歲就上戰場,幾年下來,大大小小戰役經曆無數,自是練就一身殺伐之氣,懾人之威,血濺三尺,人頭落地之間,心不顫,眼不眨,視如無物,說他是殺人如麻的冷血之人正是恰如其分,西境之時,更有人悄悄的為其取下綽號——一殺無言。可見其心之堅,其血之冷。

“起來。”就在金玉竹言有所行動之前,明雪先一步的叫黑衣暗衛起來。

金玉竹言一絲不悅的神情閃過,眼神在明雪還有黑衣暗衛的身上不著痕跡的轉了一圈。

黑衣暗衛當然沒有起來,明雪剛才的那一聲不過是表明態度罷了,希望金玉竹言不要太過為難這個黑衣暗衛。當然暗衛的主人永遠都是金玉王朝的皇帝陛下,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明雪作為暗衛首領,統領皇家名下所有暗衛,但是卻不是真正的主人,她有資格管理命令那些暗衛卻沒有資格在真正的主人麵前充老大,因為就連她現在也隻是金玉竹言手下的一個暗衛而已,一個手下,區別在於一個是所有手下的頭,一個就是普普通通的手下。所以,明雪能在金玉竹言麵前為這黑衣暗衛表明自己的態度,對黑衣暗衛已經是最好的求情,隻是要小心把握尺度。不要讓皇帝以為明為求情實則威脅,那就危險了。

沒有遲疑,幾乎是明雪表明態度的當下,金玉竹言就眼神微妙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漸漸支持不住的黑衣暗衛,身形挺直,微不見的虛一抬手,示意黑衣暗衛站起來。

黑衣暗衛迅速看了明雪一眼,眼神中蘊含著一絲看不清的感激,身形艱難的站了起來。

金玉竹言相當有壓力的看著明雪一字一頓的說道,“既然,愛卿如此愛護屬下,那麼追回闌珊家謀逆之女——明珠之事,就拜托愛卿親自去完成了。”

剛剛那股籠罩在黑衣暗衛身上的威壓現在一絲不落的再次籠罩在明雪的身上,甚至是有過之無不及之嫌。頃刻間,明雪就如同溫暖的地方落到了不見天日的地窖之中,胸悶氣急無法呼吸,臉色慘白,冷汗落下,無法再支持,可是性子中的倔強卻久違抬頭的彷佛和金玉竹言杆上了一樣,眼神反而越來越堅定的看著金玉竹言,毫無退縮之下!

金玉竹言愣神,刹那間有看見了幼時遇見的那嬌俏中帶著倔強的闌珊家的二小姐的錯覺,彷佛眼神這個帶著惡鬼麵具的這人就是當初他在西境時,念念不忘的小人兒,同樣的神情,同樣敢和男兒一爭高下的氣度,恍惚中,金玉竹言伸出了手,眼神看著明雪,卻透過明雪好像在看著什麼一樣!

明雪看見了金玉竹言的眼中的思念,那一刻的狼狽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直到麵具被觸碰的瞬間,金玉竹言感覺手指尖的冰冷醒神之間,兩人才驟然間同時出了那頗為尷尬的氣氛中,眼神在空中交彙,迅速錯開,誰也沒發現對方眼中那足以將一切揭穿的秘密。也許,這就是命運,明明已經就在眼前,但還是硬生生的錯過了。

“你下去吧!”金玉竹言大手一揮,黑衣暗衛識相的立刻消失。

靜默的空間迅速包圍靜抑的兩個人,甚有默默相對兩無言的尷尬,“咳咳,愛卿,朕剛才說的,讓你去找謀逆闌珊明珠,不知你想帶多少人去?”這貌似關心的話,實則是皇帝陛下的退讓,為剛才的話語和態度,不找痕跡的給明雪隱晦的道了歉,算是給足了身為臣子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