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玖冷哼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嗎？”
康喬的語氣中似乎有些不悅，“我怎麼覺得你在利用我？”
段玖替他找台階下，“你隻是想滿足你的好奇心而已……石晨暮說了什麼？”
康喬說：“他能怎麼說，總不能說在追陶醉，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嗯。然後呢？”
“就說是普通朋友。”
段玖冷笑了一聲，“普通朋友，這個詞兒真不錯。”
——
陶醉熬了幾天終於把論文的初稿寫完交給了導師審閱，因為這一陣請假請的有點多，再回公司時變化著實有些大。
新來的正式員工將她的辦公桌占了，鮑君君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指著一個出差了的同事的辦公桌對她說：“你先坐那裏吧。”
她說完了這句話後，衣袖都不揮一下便昂首闊步地走了。她的蕾絲裙擺在空氣中前前後後地搖曳，陶醉感到深深的憂傷。
因為出差的那人一直在外沒回來，這兩天陶醉便一直占著他的位置。
天高皇帝遠，這個位置在離組長和鮑君君都不近不遠的地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鮑君君一直沒吩咐任務下來給陶醉，陶醉一度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直到大約組長也見她太無聊，給她發了一份全英文版的PPT，讓她自己研究研究。
陶醉以為有事兒做了還挺高興，結果看著看著覺得更無所事事……
這天，陶醉在別人的座位上對著電腦發了大半天呆，終於等到午飯時間，她不敢先走，偷偷摸摸瞄著不遠處的鮑君君。
她餓的肚子呱呱叫，終於等到鮑君君從座位上站起來，她心中大喜，剛彎起嘴角，不想正好撞上鮑君君投來的眼神。
鮑君君忽地勾了勾唇，唇邊分明裝著一抹譏誚，好像在說“別高興的太早，有你好看的”諸如此類的挑釁。
陶醉的笑意僵在了嘴邊。
午飯過後回到辦公室，沒過多久，鮑君君手裏抱著一大刀紙過來，說：“把每一份合同分類整理好，給領導簽字，然後對應好發給這幾家公司。”
鮑君君遞過來一張A4紙，陶醉順手接過。
“發快遞不用我再教你吧？”鮑君君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算了我還是再跟你說一遍，去前台拿好包裝紙和快遞單，還有給領導簽字的確認單，把地址信息在快遞單上填好黏在包裝紙上，另外，千萬不要忘記把快遞單號抄下來，或者拍下來也行，這是憑證懂嗎？一定要給自己留底。最後，提醒你一聲，這些合同有點急，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寄出去，知道了嗎？”
陶醉點點頭，輕聲說：“知道了。”
聽鮑君君的口氣，這不過是發幾份快遞單，如此簡單而已。陶醉也幾乎是這麼以為的。
直到整理完給領導簽字她才傻眼了，部門經理、副總經理、總經理，還要蓋公章……她張了張嘴，半天連個“啊”都發不出。
她連部門經理也隻是麵試那次草草見了一麵，更別提副總經理、總經理了，難道要直接去敲他們的門嗎？
她躊躇難定，在合同下偷偷發微信給時光。
時光說：“讓那什麼君君的去找領導啊，總不能讓你一個實習的去吧。”
陶醉：“可是她剛剛說了讓我去啊。”
時光說：“那你就先去找部門經理啊。陶醉你不是話說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實際上膽子小的跟老鼠似的，以後別說你是我閨蜜。”
時光的激將法奏效，陶醉深深吸了口氣，決定直衝部門經理的辦公室。
可很快她那一團氣又跟被戳了洞的氣球似的憋了下去。
辦公室裏空無一人。
她在部門經理辦公室門口又徘徊了好幾次，領導卻遲遲沒有回來，她慢慢踱回辦公桌前，想了半天，又撒腿去找了鮑君君。
鮑君君聽了她的前因後果，似乎對她的打擾極其不滿：“簽字還要我教你怎麼簽？你腦子到底用來幹什麼的？領導不在你不會打他電話？還是要我幫你打這個電話？況且我跟領導說過這件事了，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就連打個電話問他在哪裏，叫他簽個字都懶得打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陶醉自己都很恨自己的愚笨：“……對不起。”
轉過身走了幾步，又折了回去，“小鮑，你有領導的電話麼？”
“……”鮑君君指了指每個人隔板上都有的電話本，狠狠剜了她一眼，“能不能動點腦子，上點心？”
陶醉咬了咬下唇，彎腰把領導的手機抄了下來。
領導過了好久才接起了電話，陶醉說明了來意，領導說：“是不是很急？”
陶醉斟酌了下，道：“小鮑說今天之內務必要將這些合同寄出。”
“那行，我在二十八樓開會，馬上就要開完了，你把東西都拿上來，我讓老總一起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