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迷惑,隻有三人心知。
施陽對掌初期,默查自身全無異狀,暗笑自己過於謹慎,盲信狼藏足之言,畏首畏尾,這麼輸了當真冤枉,如能掌力帶毒,豈非天下無敵。
可過不多時,便發現有異,自己對掌的右手漸漸奇癢無比,痛猶可忍,但這癢卻噬心蝕骨,攪得人心慌意亂、元神渙散。搏擊中無暇查看,也不敢冒然用右手碰觸自己的衣衫,隻求強攻盡快戰勝對手。
掌中內力傷人,必修怪異內功。如若內力帶毒,難不成發掌之人的氣、血、力、息皆含劇毒,頗為荒謬。
狼藏足上場前,的確欺負施陽不帶兵刃,自己妙計無窮、周身藏毒,暗暗將“癲狂散”藥膏塗抹雙掌,要知如將毒藥擦抹雙手,自己雖然不至中毒、雙掌也全無損害,但通過皮膚接觸傳毒過去,見效甚慢,並且毒性不夠強猛,效果未必好。這“癲狂散”卻是腐蝕皮膚、擾其心神,除非是銅人鐵人,血肉之軀萬難抵擋。
狼藏足不願與敵指劍硬拚,恐怕大意受傷,也頗為不智,對掌則是最佳傳毒途徑,明知自己因為鑽研毒術,內力稍遜,見他掌擊當即欣然迎上。這時在激戰之中遙見施陽右掌已紅,知他藥性發作,苦不堪言,心中大喜,勝利在望。
此時施陽真人已經忍無可忍,恨不得一刀將自己右手切下。呼吸急促、雙眼漸紅,大喝一聲,右掌又是盡力拍出,似乎雙掌相撞才能稍解奇癢。
狼藏足見時機已到,喝道:“找死!”,也是一掌迎上,“砰”的一聲撞在一起,被震得退後了一步。
但施陽卻連退三步,右臂下垂顫動,麵色蒼白、滿頭大汗。
狼藏足嘿嘿獰笑,出言無德,說道:“讓你知道‘下乘’的厲害”。
施陽聞言大怒,剛才對掌,卻突感右手鑽心劇痛,這一癢一痛間當真如山崩地裂,凡人難擋,如若不是自己數十年的定力修為,險些大叫出來,此時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耳聽狼藏足仍是落井下石、出口傷人,便欲豁出老命相拚。
狼藏足雖已重傷對手,仍要占盡風頭,見施陽羞怒,上前一步要和自己玩命,卻不願真正與他搏命,喝道:“站住!”。
施陽不知他是何用意,一時愣住。
狼藏足故作悠閑地說道:“你要是不怕毒發身亡,就再走上幾步試試!”。
施陽的確不知自己身中何毒和傷情深淺,但聽到翻譯說出的恐嚇之言,如若當真不敢動,眾目睽睽之下,那豈不是成了膽小而貪生怕死之人,自己的老臉何在?!南嶽門的威名何在?!
當下,須發飛揚、怒不可遏,叫道:“‘南嶽門’豈有怕死之人!”,說著又大跨了一步。
施陽動了真怒,非拚個你死我亡不可。
柳崇義也一時想不到合適的措辭,空是心急如焚,眼見生死存亡之勢已無法阻止,眾人敬老,也皆感不忍目睹。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女聲喊道:“勝負已分,大家旨在切磋,並非深沉大恨,皆請罷手!”,卻是狼心蘭用漢語出言喝止。
施陽不想狼族卻有人相助,一愣停住了腳步。
狼藏足打不服他,自覺麵上無光,見他悍不畏死,也激起了狠毒暴虐的凶性,定要打得他倒地認輸不可,殺氣盈胸,逆我者亡。
見狼心蘭阻止,目露凶光地盯著她,喝道:“你幫漢人?要背叛狼族嗎?!”。
狼心蘭不理他,對翻譯說道:“先不要翻譯,我和他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