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
李美佳猶豫她該說自己叫梅佳還是李美佳?
舒子雋拭目以待地等著李美佳的回答,李美佳吞吞吐吐,就如他第一次問她名字時一樣。
李美佳低著頭,抿緊著唇,眼珠子左右來回的晃動,心中糾結萬分。
“我叫……”
後麵是兩個字,還是三個字卻叫她說不出口。
“還是不願意說嗎?”舒子雋歎了口氣,笑了笑,失神地望向桌上的燭光,燭光閃閃,兩人之間仿佛隔著千山萬山般遠的寂靜,好半晌,他的耳中才傳來三個簡單的音符,“李美佳”。
李美佳沾了沾水,在他麵前用她學到的古體字符寫下“李美佳”三個字,很認真地再說了一遍,“我叫李美佳。”
舒子雋轉歎為笑,“李美佳?美佳?佳?”
李美佳隻是笑著點點頭,這個舒子雋真像個小孩子。
“佳,你怎麼會做土匪的?”舒子雋認真的問。
李美佳低下頭,想了想,既然自己決定做回李美佳,不管這個身體是不是梅佳的,現在是屬於一個叫李美佳的靈魂支配著,那這個身體就叫李美佳。
她抬起頭,微笑地望著舒子雋,朝著他腦袋猛地拍了一下,“你叫我佳?你要叫我姐姐懂嗎?我今年二十八歲了!”
“二十八歲?”舒子雋來回打量李美佳,他眼神再不好使,也不會看錯吧,不管怎麼看,她最多十六七歲,二十八?這差距是不是有點大?
“不相信?”李美佳反問。
舒子雋搖頭。
“那好,你就不用相信了!”李美佳雙手交叉放胸前,生氣地將頭扭到一邊。
舒子雋有些好笑,這好端端的,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他一臉賠笑道,“佳,那你先告訴我怎麼你會在楓崖寨當土匪,我探過你的手脈,你雖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卻一點武功也不懂,這一點我很好奇!”
“打通任督二脈?”李美佳怔住,還真有打通這一說法嗎?在醫學界可是無法解釋的迷,她撇了撇嘴道,“我怎麼不知道我打通了任督,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我、才、不、是、土、匪!”
最後六個字,李美佳朝著舒子雋一字一句的吼道,他居然說她是土匪?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她隻怕早就進了鐵牢了。
舒子雋被李美佳的吼叫嚇了一跳,手摸著鼻子來掩飾自己,更重要的是,以防她的口水噴了他一臉,等她說完,他悠悠然道,“那你怎麼會在楓崖寨?”
“被抓的!”李美佳頓時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上,一想到楓崖寨的人現在生死未卜,心裏有些過意不過,畢竟她還好好地活著,她與舒子雋能有說有笑的交談著。
圓圈和軍落,還有其他的兄弟們怎麼樣了?
換了一個姿勢,長長歎了口氣,她望著燭火神情呆滯,重重的打了個哈欠。
“佳……”舒子雋看著李美佳一副發困的樣子,急了眼,“快告訴我嘛,你怎麼會在楓崖寨?”
李美佳瞥了眼舒子雋,侃侃道來,“我是從家裏偷路出來的,為了找一個人,人沒找到,結果自己卻被土匪抓了去。不過,好在圓圈對我很好,在山寨裏我都沒有吃過一絲苦頭。”
“找人?找誰?”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燭火越來越弱,李美佳趴在桌上,注視著最後一點燭火,忽然一支新的蠟燭伸過來,營帳中瞬間瑩亮了起來。
李美佳扭頭望去,舒子雋傻傻地笑著,“再不換上一支新的,蠟燭就要滅了。”
換新的?燈滅?
李美佳看著重新點上的蠟燭,人的感情不就是如此嗎?舊的滅了,就想尋找一支新的點上,可是所有人都忘了,即使重新點上,即使亮了,但那支蠟燭已經不是原來那一隻,而蠟燭的接口,還殘留在那,新的燃盡,舊的那支又露了出來。
李美佳偏過頭望向舒子雋,“舒子雋,你有喜歡的人嗎?”
舒子雋被李美佳炯然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舒服,別扭的回道,“沒,沒有……”又一本正經的說,“別轉移話題,你還沒說清楚你的身份呢。”
身份有那麼重要麼?
李美佳橫了眼舒子雋,真是給他幾分顏色,他就開起了染房,她隨口回了句,“我絕對不是土匪,我可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大戶人家?說來聽聽……”舒子雋一臉不相信。
“江南的!”李美佳想到了江南的所見所聞,雖然有上官逸一個小插曲,一路上,她對江南的印象是最好的,尤其是那畫舫,到現在,她還著要上去玩玩,撫一次琴。
“江南李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