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嗜血的野獸小心的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將全身的殺氣收斂在體內。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兩個懵懂無知的孩子。濃稠的夜sè成了獵殺者的幫凶,他慢慢舉起手中漆黑sè長刀,高高舉過頭頂!
鮮血迸濺,黑刃切開了奧蘭多的腦殼,將裏麵白sè的腦漿劈砍的潑濺出來,劈砍的過程消無聲息,鋒利的刀刃劈頭顱骨的時候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可見這把刀的鋒利程度和獵手的龐大的巨力!
約瑟夫突然感到臉上傳來絲絲溫熱,被凍僵的孩子連思維都遲鈍起來。他依舊邁著小腿走了幾步,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約瑟夫抹了抹臉,黑sè的夜讓他看不清楚手心裏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好奇的將手心湊到鼻子前,‘一定是奧蘭多在跟自己開玩笑。’
從小到大這個兄長就喜歡拿自己開玩笑,把死老鼠塞進自己的被窩,用手指撓自己的癢癢,故意把自己推到水塘裏。
層出不窮的惡作劇讓約瑟夫早就習慣了被哥哥捉弄,他咯咯笑了幾聲,能夠在寒冷的冬夜裏感受到一點點溫暖也是件開心的事。
或許是一點吐到臉上的口水,約瑟夫想到這裏不由嘟囔道,“哥哥,我一路上根本就沒有說話,那隻貓在哪裏?”
約瑟夫這才發現自己的哥哥沒有走到自己的身邊,他不解的轉身看去,隻見一柄刀鑲嵌在奧蘭多的腦袋上。鋒利的刀刃從他的嘴巴裏伸出來,鮮紅的血從刀尖上滴落在白sè的雪地上。驚心動魄的顏sè讓約瑟夫發出一聲細弱的尖叫。
“啊!奧蘭多!”
回答的不是人聲,而是一聲短促而低沉的咆哮!被殺死的奧蘭多軟軟的倒在雪地裏,馬上洇出大片的血泊,鮮紅sè的血被冰冷的血喝下去綻放出大團的刺目圖案。
這是約瑟夫才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在瓦洛蘭大陸上,最常見的是兩種人。遍布城邦小鎮鄉村的商人,還有就是行走他鄉的吟遊詩人。
而殺死奧蘭多就是一個吟遊詩人,他們本身都是天才,可能來自高貴而富有的家庭,也可能來自低賤而窮苦的人家。他們憑借著自己的智慧編造了許多新奇的故事,有時還會被邀請到爵爺的領地裏。貴族夫人。小姐,放下自己的矜持凝神聽著吟遊詩人的彈唱,騎士們放下自己的刀劍輕鬆的享受詩歌帶來的愜意。
運氣好的ri子,他們可以接連幾夜伴著年輕舞女。住在貴族老爺提供的jing致房間裏。但不幸的時候。卻往往獨自背著提琴。甚至被樂善好施的寺院拒絕,淒涼的跋涉在荒野中。
有人曾經說過,“吟遊詩人的把戲是不足以娛樂上帝。隻有愚蠢的貴族才會沉浸在不切實際的詩歌中。”
很顯然這是一個落單的吟遊詩人,破爛的鬥篷上沾滿了白sè的雪沫,賴以生存的提琴卻破碎了被倒拖在背後。
詩人低聲咆哮一聲,好像野獸一般舔舐著黑紫sè的嘴唇,他的臉似乎被某種動物所啃噬,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大半的牙齒裸/露在空氣中。
讓約瑟夫感到恐懼的是他的肚子被撕開,裏麵的內髒不翼而飛,半截腸子孤零零的搭在外麵拖在雪地裏。
約瑟夫大叫一聲,轉頭朝著樹林深處跑去。慌不擇路的孩子卻沒有發現自己正在向森林深處跑去,茂密的樹木好像馬場裏柵欄擋住了約瑟夫逃跑的路徑。可憐的孩子隻好一邊尖叫一邊在樹木間鑽來鑽去。
腳上的鞋帶一鬆,用木板和破布做成的簡易鞋子從約瑟夫的腳上脫落,孩子赤著腳在雪地裏越跑越慢。孱弱的身體讓他跑起來搖搖晃晃,胸口裏好像塞了一塊火炭每吸一口都火辣辣的疼。
“嗯……啊!”
約瑟夫腳下一空,鬆軟的雪掩蓋住了一根斷裂的樹枝,這個卑鄙的家夥將約瑟夫狠狠的絆倒。他甚至能夠聽到樹枝在發出詭異的笑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吼~”詩人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從鼻腔裏噴出大股白氣,憤怒讓這家夥變的更加瘋狂,他神經質的顫抖著似乎抗拒著某種力量。但是身體卻好像一隻餓狼般匍匐在了地上,露在外麵的牙齒相互摩擦著發出“格勒格勒”的聲音。
唇齒間滴落的血讓約瑟夫明白了什麼,他大叫著用手摳起大團的雪砸著詩人,“滾開!滾開!”他叫道,尖利的好像野貓般的吼叫並沒有讓詩人停下來。
詩人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眼睛被砸來的雪團迷住了,他憤怒的吼叫一聲,四肢在雪地裏一頓,接著便撲了上去!
“不要……”
約瑟夫驚恐的喊叫,小臉緊緊貼在雪地裏雙手將自己的頭捂住,這個孩子唯一能做就是這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