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而漆黑的城牆被拋在身後,冷冽的寒風將護城河刺鼻的氣味衝淡的不少。盡管戰馬努力在積雪中拔出馬蹄,但是這個速度卻比人快不了多少。天空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被狂風一刮立刻就變成了刺骨的刀鋒,刮得臉皮生疼。
仿佛是故意要阻擋克林姆的腳步,雪從開始就變成了迷茫的雪簾,目光根本就穿不透厚厚雪看到遠處的情景。厚厚的眼罩將馬的眼睛遮蓋起來,以防止凍傷。馬上的騎士不停的將身上的雪花打落,以免落在身上混合著汗水繼而被凍成厚厚的冰殼。
能見度不到五十米的情況,一行人隻能緩慢前行,在克林姆看來在這種狀態下趕路本身就是一種冒險,沒人會知道最終會走到哪裏,隻要稍微偏離就會距離哈伊爾越來越遠。他們隻能低著頭將鬥篷緊緊裹在身上,瞪大眼睛看著雪原上的痕跡,那下麵原本是一條不算寬大的土路。
克林姆騎馬走在最前麵,劈頭蓋臉的暴風雪讓他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弓著腰把自己變成一隻蝦子騎在馬背上。在馬鞍的前麵放著一張用牛皮做成的地圖,寒冷的氣溫讓這張地圖變的好像塊鐵板般堅硬。
這群軍法處的軍官們打扮的臃腫至極,全部都用外套,鬥篷,手套,帽子緊緊的包裹著自己。馬鞍和身體上的唯一的熱氣就是來自鼻腔裏噴出的熱氣,就連刀劍都被凍在劍鞘裏無法動彈。
克林姆懷裏裝著一枚火係魔法石。這枚珍貴的寶石持續散發著暖烘烘的溫度。在這寒冷的天氣裏讓克林姆不至於凍僵,而跟在後麵的其他人卻沒有這麼奢侈的待遇。鬥篷雖然包裹著身體,但是甲胄裏卻灌滿了冷空氣,甚至從脖頸裏鑽進去大片的雪花。
現在滴水成冰,馬背上的人們隻能將自己的身體按在馬背上,接著戰馬散發出來的溫度取暖,遠遠看去人跟馬擠成一團。
克林姆知道隊伍中存在異議,原因不是這種惡劣的環境,也不是又困又餓。大家的軍銜不分上下,隻是被布朗德大人劃分為克林姆的麾下。這次行動完畢後臨時指揮權就會被收回去。本來他們不應該在這種天氣裏執行任務。也許他們不認為管家洛奇說的是真的。
總之,他們對哈伊爾村子這條線索沒有信心。盡管克林姆已經許諾隻要完成抓到桑德拉.羅伯就能替他們爭取應有的晉升,可是他還是能感到隱隱的敵意和抗拒。這種情緒很正常,但是克林姆現在不想考慮這些問題。就算自己成為不受歡迎的人。也無法改變他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這個現實。
如果奇洛提供的線索是真實的。如果桑德拉.羅伯就在哈伊爾村。克林姆認為,不論他是一個人,還是有其他同黨。桑德拉.羅伯都會在明天天亮前上路繼續他的逃亡生涯,直到將情報送回德瑪西亞。
克林姆抱著一種僥幸的心裏,認為他們一定能夠及時趕到哈伊爾村,他並沒有調動城邦周圍的駐軍,這些剛剛入伍的新兵水平有限,紀律鬆弛,訓練不足。這樣一次行動,即便是軍法處的分支機構都不足以信賴。
桑德拉.羅伯連貴族階層都能滲透,難保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他對軍法處內部頗有微詞,認為其中某些人對某些事情處理太過草率,或者這些人本來就是桑德拉.羅伯的同夥,亦或者睜隻眼閉隻眼為桑德拉.羅伯提供了幫助。
通緝令早就在前兩天發出,克林姆認為桑德拉.羅伯根本不可能自投羅網,他一定會反抗到底,那些情報實在太重要了。至少在明年開chun冰雪尚未融化前,守護者之海上飄著的艦隊和防守關隘的軍隊不可能調動和重新配置。
一定要將桑德拉.羅伯活捉,克林姆相信這個廚子不可能竊取這些情報,他隻是一個經手人,或許是經手人之一。在桑德拉.羅伯的背後肯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這個組織好像病菌般布滿諾克薩斯每一個角落,就像一張網籠罩在城邦的上空。
如果能夠抓到桑德拉.羅伯,克林姆就有把握能從這個該死的家夥嘴巴裏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桑德拉.羅伯的供詞具有重要的意義,布朗德甚至可以借此機會將幾個不聽話的貴族打翻在地。
桑德拉.羅伯的潛逃讓克林姆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他一心想要亡羊補牢,一心想要親自逮捕這個可惡的家夥。
這不僅是身為城邦檢察官的榮譽感,也並非職業生涯成敗與否的問題。這個間諜案已經收到最高委員會和最高統帥部的高度關注,一旦失敗克林姆將會麵臨瀆職的指控,如果這次沒有抓住桑德拉.羅伯,可能會讓他受到牽連,到時候自己就要被投入監獄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