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言和靜姝回到王府的時候,雲澄灝正在擔心一去不複返的璃雪,此時有下人忽然來報,說北街有一白衣女子正在大肆屠殺,目前已有數百人慘遭殺手。
璟言一行趕到的時候,街道兩邊滿是已被殺死的百姓,而那名白衣女子此時還在繼續。
靜姝微微凝眉道:“按璃雪的功力來說,靖寒應該很難突破她體內的靈力結界的,怎麼會……”
“除非是因為什麼人或者事,致使她的靈力結界鬆懈了,被靖寒抓到了漏洞,從而才控製住了她。”璟言望著遠處的那道身影,眉間深凝,現如今隻能靠她自己的意誌力來戰勝她體內靖寒所植入的控製的力量了,隻是……
璟言望去那一雙此時漠然無神的眸子,隻是擔心,她自己已事先退縮了。
一道青光忽然阻消了璃雪的攻擊,璃雪停了下來,轉眸,漠然望去那一行三人,片刻後,右手靜靜一翻,一把劍便瞬時握持於手。這時,一邊屍體旁一位蹲著的少年忽然站起了身,然後自璃雪身後慢慢走近,停在了璃雪的身前。接著他伸出右手,握住了璃雪握劍的右手,將劍提至身前的高度後,便伸出另一隻手握緊了劍身,五指一收力,少年的左手立時便被劍刃割破了手掌,血流了出來,卻霎時被劍身吸收了去。
少頃後,少年退至一旁,劍身此時溢滿著紅光,璃雪的眸色也突然起了些許變化,風翻飛了幾個輪回,那襲白衣依舊如雪,然而眸光卻是如血。
少年扭頭看了一眼璃雪,轉而一驅身形,先發製人朝璟言攻去,隨後璃雪方加入戰鬥。對於璃雪,璟言隻是選擇盡量避開,而對於那位少年,璟言有些不解,畢竟他的功力於璟言而言,是根本達不到出手的必要的,不堪一擊。
所以那道青藍色的光芒,輕而易舉的便打中了那位少年,然而少年後退了幾步後,卻並未見有事,反而是一旁的璃雪唇角開始不住地往下流出血來,染紅了那襲本應如雪的白衣。
璟言轉首,看見了少年唇角那抹深勾的笑意,眉間不由慢慢凜起。
所以在接下來的戰鬥裏,璟言隻能采取防守措施,一邊要避開璃雪的劍,一邊還要小心不傷害到少年,然而稍一不慎,璃雪的劍便近在了身前,當璟言正要製住她的劍勢時,劍卻忽然自己停下了。
璟言看著對麵那雙眼睛裏微微顫動的眸光,總覺得,她似乎強烈的想要問自己什麼,然而櫻唇艱啟,卻是隻道:“你們快走……”
璟言見此正欲上前,然而少年卻倏地自一旁掠來,突然帶走了璃雪。
“看來,這位確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控製。”
“意料之中。”自他答應那個交易開始,他便早已預料到了這種事,畢竟她靈魄的力量,從來都是不容小覷的,由不得他大意。
少年微凝了凝眸色,視線從角落裏昏迷的璃雪身上移開,看向靖寒,“既然她已被你所控,為何不直接殺了她,永絕後患呢?”
轉眸看了少年一眼,“若她靈力還未恢複至如斯之前,還有可能殺了她,如今……”,靖寒將視線重新放回那道身影上,“若是一個不小心,我的力量反而還會遭到她靈力的反噬。”
“既如此,為何還要答應她的交易?”少年不解。
靖寒卻隻勾唇一笑,未再有應。
“因為明日,我要她屠盡全城……”
就像他當初自那些屍血橫流的血液中化生出的這位少年時所植入的命令一樣,她生來便入骨的拯救蒼生一使命,又能如何違背?若是讓她看見自己親手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她的神靈該如何承受這份深重的罪孽呢?
“你想讓璃雪自己神靈崩潰而死?”
“沒錯。”
靜姝將眉又緊了幾分,望了一眼某個方向的上空逐漸聚集的雲彩,她知道,終究還是晚了,沉吟了許久後,靜姝方才又道:“所以,你才會這麼煞費心機的將我們困在這裏。”
“是的。”靖寒睨了一眼快被璟言衝破的結界,唇角勾著的笑意此刻顯得意味深長,“即使現在趕了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一道青藍色身影已經迅疾的劃過了他的視線,璟言盯著那個層雲聚集的方向眉色深凜,即使有感受到身後傳來的一股殺氣,然他依舊未曾回頭,身形也沒有半刻的遲緩,隻一心朝那個方向趕去,希望還可以來得及。
身後,就在那道利光愈來愈近時,忽然自一側飛來一條輕黃色飄帶,阻消了靖寒的攻勢。眼見隻是一秒耽擱,璟言便已不見了身影,靖寒眼底驀地升出了幾分惱怒來,然下一秒,卻突然轉為平靜,笑睨著那道輕黃色衣衫,饒有興趣問道:“難道你不好奇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靜姝看著他,眸光爍爍,語氣平靜,“我隻知道,你現在不能過去。”
“哦?你覺得就憑你也攔得住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