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三個耳光開始,他們越走越遠,再無昨天。
不久之後,蘇殷以掌門之令,讓門下三大弟子為他去江湖四處打聽一個叫舜息的男人,其中之一便是嬰寧。
那時嬰寧已被折磨的心力憔悴,她抬頭看著坐在掌門之位上的蘇殷,這張對著她冷若覆冰的臉,從第一次見麵,就注定他會用盡今生來傷害她,她認了。
而嬰寧與舜息的相識,實在也無可說,因為看似雲山霧雨,花前月下,其實聽了下文便會覺得前文形容的太肉麻,很多餘。
衛小川說過,女人瘋狂起來十分可怕,天也治不了,海也攔不住,嬰寧正是有這樣的本性,她從頭一回見舜息便決心勾引此人。
到此,也就是說,這故事的高|潮並非是三角之戀,而是一個女子與愛的男人搶男人的橋段,誰能想象嬰寧回到雪扇門時彩衣飄飄,她立在蘇殷麵前說:“你愛一個,我就搶一個,你愛一千個,我就搶一千個。”人人都不甘示弱,哪怕與愛的人。
顯然蘇殷沒意料到與她竟成敵手,他很驚訝,驚而起怒,於是與她動起手來。明明笑說相守,最後卻將彼此誤盡。
窗外正有風,將她的眼淚都灑在我臉上,我摸在手上嚐了一嚐,與所有人的眼淚一樣鹹,我以為她這麼驕傲,與人不同。
“你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沒意思,可我偏偏今生遇到他。”
大概每段失敗的情感都有這樣的唏噓,世上那麼多人,有機會相愛的人有很多,可偏偏遇上棘手的那一個,哪怕握緊被刺到流血也不會在乎。
她醉的那麼厲害,我將她扶上床便去歇息,出門時看見穆懷春已在門外等我,我說:“你不應該若隱若現的出現嗎?這麼大咧咧的走來走去是什麼意思。”
“我是擔心你忍不住管閑事,舍利子到手了,我們該走了。”
我萬分認真的告訴他,多管閑事與熱心腸是同義詞,他冷笑一聲,突然按著我的肚子,“明明又癟又涼,快回去睡覺。”
我被他塞進大衣裏,片刻後才明白他的意思,抬頭望他時,他目視前方卻不自在的撇著嘴。
“當真……不急著走了?”我的大叔其實肚腸也在熱水裏煮過,雖然是鋼刀嘴卻有水豆腐心,又或者,他一直在門外偷聽也想看看花落何時。
他歎了口氣,按著酸脹的太陽穴,“誰叫我偏偏遇上你。”
後來,也就是翌日清早,我想去關切一下蘇殷,穆懷春靠在假山邊對著我挑眉,告訴我速戰速決,於是我一個慌張,直接跌進去了,倒地時候聽見他在背後笑。
這間屋子空空蕩蕩,是間穿堂屋,那麵還有一扇門,上麵有蘇殷的影子,他在後院屋簷下曬著暖陽,隔門問:“是奴隸?”
我驚於他聞步斷人的本事,便開了一邊的窗,探出腦袋道:“我會打每一個叫我奴隸的人,不過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也就算了。”
他輕笑,“你過來吧,今天陽光別樣的好,推我去後山看看。”
聽蘇殷的兩個弟子說,他是過多服用藥物,為藥落下許多大大小小的毛病,最忌陽光,因此都在夜中出行,為此我猶豫,他卻虛弱的抬了抬手,“快啊。”
今朝四月,芳菲未竭,後山早是一片榮榮景象,雖是各色雜草卻有七八種綠,正埋沒腳踝,蘇殷示意停下,“可以了,我想獨自看看,你先走吧。”
陽光將他白皙的臉照的幾近失真,像要被灼燒殆盡,我退了十幾步不打算再走遠,他側過臉,道:“是不是她有話要和我說,讓你帶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