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的走近我,我被他一步步的逼退,抵在梳妝台上,我翻手將台上的玉簪胭脂全部掀翻,豔紅的胭脂灑在地上鋪陳一片胭紅,他捉住我的手腕,手腕吃痛,手中的發簪滑落,跌入胭脂中帶來胭紅飛揚。
“你放手,你放肆。”我怒道,拚命的掙紮,他卻將我的手腕死死的握在手中,絲毫不鬆懈。
他鬆開我的手,攬住我的腰,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放心,在紫陽宸來之前,我不會動你。”說完我脖間劇痛,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顛簸的感覺襲來,眼睛被蒙住,隻有一些模糊的光感,雙手雙腳被反綁在身後,口裏被塞著東西,發不出絲毫聲音,隻聽見篤篤馬蹄聲,我用盡力氣也掙脫不了捆綁我的繩子,繩子磨過手腕,隻覺得劇痛不止,終於放棄掙紮,安靜的躺著。
渾渾噩噩之中,我驚恐忐忑,饑餓交加,一次次的在顛簸中醒來,又一次次的昏厥,每次清醒過來,我都屏神聽清周圍發出的聲音,顛簸中有呼嘯的風聲,有吵鬧的叫賣聲,有細微談話聲……模糊中感覺有時候有人進來扯開塞在我嘴裏的東西喂我喝一點水,完了又將布條粗魯的塞入我的嘴裏,不知道過了多久,顛簸終於停止。
我被人服下一劑昏睡的藥便暈暈沉沉的睡去,模糊中隻覺得有人在喂我清淡參湯,我饑腸轆轆如食珍饈一般的全數吃下,饑餓早已讓我神思不明,長時陷入昏睡,隻要是放入我口中的食物,不過多粗糙,我都全數咽下,我不能死,我還有紫陽宸,還有啟兒,他們都在大胤等著我回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無數次的想要放棄,心裏想念的人一遍一遍的出現在腦海中,支撐著我的意念,告訴我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喘著氣醒來,手腳依舊被捆綁,嘴裏的布條已被扯下,卻也覺得嘴角疼痛不已,眼睛也沒有被蒙住,我躺在一張床上,四下打量,如今我身處在一間簡陋的木屋中,房內除了一張矮桌和身下的床榻便沒有其他擺設,屋內光線很昏暗,聽見有腳步聲便屏息凝神的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推門而入的是一位粗布麻衣的老朽,臉上觸目驚心的盤踞著一道傷疤,自右眼到下顎,看著我醒來轉身又離開,不一會兒,眾多的腳步聲想起,看著老朽站在門口咿咿呀呀的對著來人比劃,他竟不會說話,老朽恭敬的點了點頭,一個墨藍色衣衫的年輕男子進入,老朽默立在他身後,看著我安靜的躺在床上,眯著眼睛看著我,長眉斜飛,容顏俊俏,嘴角一抹熟悉的笑容打量著我,在他眼光下,我肌膚漸涼。
“玄真……”嘶啞的聲音如同不是我的。
“你可以叫我雲慕白。”熟悉的聲音傳來,隻讓我覺得在這個寒冷的木屋中更加寒意刺骨。
雲……慕白,晟國雲家。
“這是什麼地方?”
“晟國。”他負手而立,他竟將我劫持到了晟國。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避過雷澤哥哥設下的重重關卡將我千裏迢迢的帶到晟國。
他鬆開捆綁我手腳的繩索,我手腳早已麻痹,他俯身為我輕輕按摩著麻痹的雙腳,我猛然收起雙腳。
“雲公子請自重。”感覺身上麻痹漸消,我坐起來與他四目相對。“雲公子千裏迢迢不辭辛苦的將我帶到晟國,難道就是想將我囚禁在此。”我打量著眼前之人。
“半月之前,晟國十萬鐵騎已經踏足雷澤大地東麵,堂堂大胤帝後在雷澤皇宮被人劫持,你說紫陽宸還會出兵救雷澤於水火嗎?”他看著我,目光如芒。
早知道晟國雲氏野心勃勃,把持晟國朝政,還潛入雷澤大地蠱惑舅父。
“你以為紫陽宸會不知道是你們雲家做的嗎?”我堅定的看著他。
他笑意輕佻:“知道,他自然知道,我隻是給他一個進軍雷澤大地的理由。”
聽他這樣說道,我心裏一沉,我自是知道紫陽宸遲早會進攻雷澤大地,但是我真的沒有把握他是否會借著這次契機來與雷澤為敵,論實力,雷澤定然不是他的對手,而雲慕白的真正目的是要逼雷旭哥哥與他聯手打擊紫陽宸。
“我已讓晟國軍隊原地休整,就等著帝後你這位英明神武的帝君如何做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跌坐在床榻上,不論如何,戰火已經開始在雷澤大地蔓延。不管紫陽宸如何抉擇,這都已經無法避免,就算他識破了雲慕白的奸計,那雲慕白一聲令下,轉瞬十萬鐵騎踏足雷澤,若雷旭哥哥與雲慕白聯手對抗紫陽宸……我甚至不敢往下想,隻覺得寒意自腳底而起遍布全身,可如今,我卻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