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海洋音樂、海之語言、海貝的妙用(1 / 2)

音樂是一種奇特的藝術。它通過聽覺直接與心靈碰撞,激發人的情感。無論從作曲家的創作看,還是從聽眾的欣賞看,音樂比之繪畫、雕塑、詩歌、小說等藝術形式,都更少內容的規定性,而重於主觀感受的浸入。在海洋音樂的寶庫中,有些作曲家創作之初衷和海洋並不相關,而在欣賞者的主觀感受中,卻發現了海洋的韻味。有些作曲家長期積鬱心頭的某種情緒無從渲瀉,卻在海的懷抱中迎來了靈感之光的照臨。這些海洋音樂作品無疑得之偶然。唯其如此,才使我們倍加感到海浪潮聲間深蘊的旋律之美。

1891年夏天,23歲的墨西哥青年羅薩斯(1868─1894)和夥伴們在馬格達萊河裏洗澡。他無意間和著潺潺流淌的河水哼出一串旋律。他的朋友們聽罷大聲叫道:“太美了,這旋律真是無比美妙!”受到夥伴們的鼓舞,羅薩斯把這串旋律發展成一支圓舞曲,取名為《在泉水旁》。當他的一位詩人朋友聽到此曲時,立刻驚呆了,詩人認為這支曲子不屬於泉水的清流,他仿佛看到一隻航船乘著風,鼓滿帆,在波浪起伏的遼闊海麵上疾駛而來,海洋的寬廣氣勢和航船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浪漫情調交彙回蕩其間。他建議羅薩斯將曲名改為《乘風破浪圓舞曲》。羅薩斯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議。盡管貧窮的羅薩斯不得不以17戈比的代價將曲譜賣掉,而且不久曲作者本人也死於貧病,可這首《乘風破浪》卻廣為傳播,並從鋼琴曲改編為口琴獨奏曲和管弦樂曲,進入了世界著名曲目的行列。

1839年2月的一個夜晚,一艘從西班牙馬略卡島駛向法國的海船正在海中靜靜前行,29歲的波蘭作曲家肖邦(1810─1849)和法國女作家喬治·桑結束了瓦爾德莫薩修道院中淒風苦雨、陰暗潮濕的冬之旅後,此刻正依偎在一起,注視著星光下的甲板,聆聽著二月的海浪流過兩舷的聲響。突然,一串輕輕的歌聲傳入作曲家肖邦敏感的耳膜。那是操舵水手無意間的哼唱,但在肖邦聽來,這質樸無華、低沉沙啞的歌聲卻是那麼動聽。病弱的作曲家內心蘊含著的靈感之強光被倏然點亮,他就此構思出一首著名樂曲——《C大調夜曲》。樂曲先以搖曳的旋律音型在低音區的起伏,襯托表現出航船破浪而行,而高音區豐富的和聲又描繪出月亮之下閃爍不定的波光水影。這時,水手純樸動人的歌聲出現了,將歌聲反複回環,與航船的旋律交相呼應,直到航船漸行漸遠時,水手的歌聲似仍在海天之際飄蕩、飄蕩,那略帶傷感的詩一般的意境與韻味經久不散,令人回味無窮。

海洋對於許多民族的語言文字的形成產生過很大影響。到目前為止,中國已發現了至少8種神秘的、無人辨識的原始文字或符號。其中有在東南沿海的浙江仙居縣淡竹鄉一個高達128米的陡壁山崖上發現的“仙居蝌蚪文”;有著名的《夏禹書》。據現代學者們破譯,認為《夏禹書》中的12個字,5個是古彝文,7個是漢甲骨文,甲骨文字混合使用,記述的是遠古海島人春天喜歡到大陸來的生活習俗。可見在中國原始的語言文字中,已有了關於海洋的內容。商,是我國東部沿海地區氏族建立起來的奴隸製國家。商人擅長航海,因此在確認的中國最早的文字甲骨文中,就已有了“舟”和“帆”字。“舟”字是兩條略彎的豎劃,中間被2-4條橫劃連結,商代船隻正是這種左右對稱、平衡均勻、平底方頭方尾,首尾略上翹、前後兩端有甲板,有橫梁和橫隔板結構。而“帆”字,在甲骨文中寫做“凡”字,是兩根木棍中間掛著一張植物纖維編織或獸皮製成的帆的樣子。這些古字對漢字的豐富有極大影響,像船、艇、舫、艦、航、艙、舸、艫、舳、舶、舷、艙、艄、艏、艉等,都是“從舟”的。

人類的航海活動有時直接促進一個民族的語言發展。印尼人和馬來人在數千年前就成功地航行到了距非洲東海岸不遠的馬達加斯加島。他們與當地土著通婚,形成了一個海島土著與亞洲人相結合的混血民族——馬爾加什人。航海活動甚至產生了一種阿拉伯化的非洲語言——“斯瓦希裏語”。“斯瓦希裏”─詞就是根據阿拉伯文而來,意為“屬於海岸的”。

還有許多海島民族,由於地域狹小、文化落後,特別是受到來自海外的強大外來文化衝擊嚴酷等原因,語言係統十分龐雜,這是海洋民族語言文字上的一大特點。如島國瓦努阿圖人的語言很複雜,有100多種。英語、法語和比斯拉馬語是官方語言。而所謂“比斯拉馬”語,其實不過是一種不標準的英語而已。類似的語言在所羅門群島也存在,但在所羅門叫“皮金”語,據說還是沒有多少文化、稍通英文的中國華工帶去的。位於太平洋上的密克羅尼西亞群島的瑙魯,隻有幾千國民,卻分別從吉爾伯特群島、密克羅尼西亞群島、馬紹爾群島和所羅門群島漂流而來的,他們共同創造了一種混合各種語言的“混合瑙魯語”,目前這種語言已很少有人會講了。另外,海島的隔絕使同一語係的人之間語言差別也很大。如密克羅尼西亞群島居民中有245種不同語言,分40個分支,其中30多個分支可以劃入美拉尼西亞語係,還有4個則是獨立的。

海洋的影響無處不在,在許多國家的貨幣史上,都刻著人類海上生活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