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花開(1 / 2)

西陵國三十六年十一月初,狂風大作,大雪紛飛。昨日還是風和日麗,不曾想,轉眼就進了冬天。

丫頭小小將門緊緊關好,才進了屋裏。屋子裏燃了炭火,暖洋洋的。平日裏管家因著她是側妃,所以炭火不敢克扣。由此來,倒也安穩。

“呼呼,外麵好冷了,怎麼這一入冬,就這般寒冷,這到了臘月天,還怎麼活。”小小撅了撅嘴,小跑到炭盆前,蹲在那好一頓烤手。

倒是春柳比較鎮定,拿了九分熱的水正在沏茶“你倒是不傻,哪年都改不了怕冷的性子,比主子還要嬌氣許多。”

小小吐舌一笑,趁著緋玉不注意,對著春柳辦了個鬼臉。

屋子人的人不多,除了小小,春柳就是緋玉了。她掃了眼緊閉的窗子,唇角稍稍一勾。要說冬天,其實她挺喜歡的。隻是礙著身體病怏怏的,所以出門的機會很少。

“主子,要不等等我再去拿些彩線?管家說無錦線樁今日剛到一批好色樣的繡線,我估摸著去看看有沒有適合主子繡圖的線。”春柳將茶沏好放到了緋玉身旁的桌子上,轉身又去整理今早緋玉翻出來的秀圖花樣。

手中的線在繡了一半的紅色牡丹中不斷的穿梭來回,飛針走線。

自從嫁入王府,日子閑來無事,所以每日繡些花樣,也當是自己找樂子了。倒是忘了自己待嫁閨中時繡工多差,如今再看,時間倒是真能磨人,一眨眼,她竟是嫁入王府四年有餘了。

隻是,無子嗣。

她身子不大好,可是素來喜歡大雪的日子。因為雪天裏,紅梅會開,那是她最喜歡的物件。總要去觀賞的。

今個,又下雪了,紅梅大約也該開了。

手中終於耐不住,她看春柳“走罷,彩線正巧用的不齊了,你陪我去線樁挑上一些。”

“主子要親自去?可是這大冷天的您身子還未好利索,去了怕再染了風寒。”春柳手中有些滯楞,不解的看向緋玉,其實每次去線樁,都是她們去,今天這樣冷,去了再大病一場可是受罪。

“這病怏怏的身子說不定去外麵逛上一圈,還能利落不少。”她自然知道這個妮子的想法,抬手將繡針擱在開得正豔的牡丹花上,悠悠起了身子。

“那主子披上狐裘吧。”小小甜甜一笑,在櫃子裏拿出了一件火紅色的袍子。要說到這個袍子,緋玉心裏一甜

,頓覺幸福許多。要說紅狐狸的可是不好獵到的,更何況是要不傷皮毛。這件袍子,是爺去年狩獵時捕到了幾隻狐狸,又向別人要了兩隻,才做好的。府中,除了她,還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可偏偏隻給了她。這其中的寵愛,不言而喻。

披了袍子,她抬步進了風雪之中。

今日的風很大,吹起地上鋪了一層的殘雪,刮向空中。

緋玉抬手攏了攏袍子,向著花園子而去。身後,春柳也出了來,手裏打著傘,小步跟隨在緋玉身後。

花園子離種了許多的紅梅,爺說都是為了她喜歡。紅梅果然開了,傲然的在漫天的雪白之中,那樣的妖豔絕美。

抬手摸了摸紅梅,忍不住,她掐下一朵,擱在了發鬢上。

春柳一笑,眼睛彎的月牙一般“主子臉色太白,配上紅梅,倒是有生氣了許多,看著都漂亮許多。”

“你這妮子,就知道糊弄我。”淺淺一笑,她彎身進了園子裏“今年的紅梅,似乎多開了許多,前兩年都不比今年美。”

“誰說不是,估摸著是看著主子快過生辰了,給主子祝賀吧?”

“你這小嘴,今天抹了蜜了?”

話剛說完,遠遠的就有一聲斥責傳了過來。緋玉瞅了瞅遠處,似乎有人過了來。一身的絨衣,領子上的絨毛在風中搖曳,更顯得人機靈可愛。

“這是誰?怎麼未見過?”

“主子,不必理她。她是爺前兩日帶回來的,做了殷妾。驕傲跋扈,主子位份比她高許多,大可以教訓教訓。”春柳嘟著嘴,似乎很看不過那人這般。

緋玉卻是輕笑,似乎並無意這樣做。旁人的事不關她的,她都不必理會。這府中的較量多了,她也是懶得去看,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逍遙自在。

轉過身子,她向著府門口的方向而去。

誰知,身後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站住,我叫你們你們沒聽見嗎?”殷妾站在雪裏,身旁並沒帶丫頭。

緋玉抿唇,突然停下,轉頭,勾了勾唇角“有事?”她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帶著一抹遺世獨立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