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馬上好。”
何淘的手因為緊張本能的想顫抖,她知道她不能。用另一隻手握住,閉上眼睛平定著情緒,她盡量避免目光觸碰到小魆的眼窩。愧疚、慶幸、憐惜還是別的什麼情感。
取出填充物後,看著小魆何淘一籌莫展,是不是需要上點藥之類的?還是裝一個義眼?她揉揉它的脖頸,霎時小魆沒了眼珠的眼窩裏血管蠕動了一下。何淘蹙起眉頭湊近,眯眼使勁兒看了看,它心虛地把頭扭到一旁。
“別難過。”何淘以為小魆在自己的注視下感到自卑小聲安慰道。
話一出口何淘噤聲,突然很想抽自己兩巴掌。
等著小魆的回應,心跳變快了。剝床及膚的感覺自己的眼睛仿佛也在隱隱作痛,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左眼。小魆因為自己丟了一隻眼睛,而自己卻叫它別難過?
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幫它做些什麼,學著小魆安慰她時的樣子。抱著它的頭,用鼻子嚴肅虔敬地在它的長吻邊磨蹭,緩緩上移把臉頰貼上小魆的顏麵,它似乎很詫異。
她在安慰自己嗎?她在學習自己安慰她時的樣子,雖然學的不標準表達出的信息有些不倫不類。人類從來都是副“全天下最厲害,不爽直接殺了完事”的傲慢模樣,可是何淘卻學著用它們的溝通方式來安慰它,它很高興。
感受到了小魆的熱度,溫暖的毛發撓得何淘癢癢的。
何淘輕笑出聲。
她拉開距離後它隻覺顏麵一涼,忽然有點失落。渴望更多,渴望能夠像她抱著自己一樣抱著她,渴望她每天都這樣笑著留在自己身邊,渴望,渴望渴望...
有什麼東西從喉嚨裏探出來,在口腔裏扭動著,想要抓住她,在她身體的每一寸都印上自己的氣味,她是我的。
它的頭伸到她的後頸,仿佛是對她剛才的舉動作出回應,親昵地廝磨,獠牙抵在了何淘的動脈。
何淘被小魆弄得癢,甩著頭想阻止它的惡作劇。
看著她露在睡衣外的皮膚在燈光下晶瑩,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鮮美可口。
它其實很想把獠牙慢慢的紮進去,試試會不會真的像那些柔軟的水果,一紮就破溢出透亮的汁液,吞進腹中讓她永遠流淌在自己的血液裏。口腔中的東西抑製不住地,攀上何淘的脖頸,舔了何淘一下。
“小魆...”何淘被陰寒的觸感驚得怔怔。
猛地回頭摔到一旁。剛才那個觸感是什麼?冰冷黏膩如同被螞蟥親吻被爬蛇纏繞,妖異血腥仿佛實質,極具侵略性的恐懼感征服了何淘的感官。
何淘瞪著小魆咽了咽口水,抖著手驚疑地掰開它的嘴。
“小魆?”
口腔中的東西早已迅速地縮了回去,何淘什麼也沒看到,空蕩蕩的連接著食道,幽深讓何淘心裏更加害怕,本應該溫熱的喉道似乎噴出徹心徹骨的氣息,帶著股不明的寒意。
乘她不備小魆緊緊閉上嘴避開何淘的手,退到一個角落像犯錯的孩子懊惱地垂頭蹲著。
自己嚇到她了,它厭惡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它知道那是什麼代表著什麼,它努力地控製著可自己還是嚇到她了。它痛恨人類巴不得挫骨飲髓,但何淘不一樣。
人類是個非我族類雖遠必誅的種群,它不想何淘害怕自己,即使何淘把它當成一條狗。它見過那些跟它長得很像但又很愚蠢的家夥,搖晃著尾巴討好著所有人。就算它是隻狗對於人而言依然是異類,對此早深有體會。
何淘覺得又是自己因為饑餓疼痛而犯迷糊了,發生那麼多恐怖的事情讓她疑神疑鬼。
“我怎麼能怕你呢?”心疼地俯身抱住小魆細聲哄著。
“你是如此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