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3 / 3)

既然情已逝,那麼便離開吧!孫曉曉在心裏想,再也沒有什麼借口能夠讓她留下來了。自己已是不潔之身,怎麼能夠配得上蘇恒呢?

可是,蘇恒哪裏知道,孫曉曉之所以會與丞相的長子、皇後的長兄書奐同床共枕,全都是因為孫曉曉想要幫助蘇恒收集證據,然後讓他有機會鏟請餘黨逆臣。

秋涼漸起。太陽失去了夏天的溫度,雲朵發出白色棉絮般的喟歎。打江南走過,那等在秋天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孫曉曉著一襲白色衣裙,在鋪滿落葉的甬道上,跟舊時光說再見。陽光落在春的枝頭,日子便綠了。清淺甜美的粉紅春天,細膩溫情的層疊裙擺,微波蕩漾間撩起風流動的聲音,忽然間想睡去在遠方,在粉色夢境中邂逅一個美麗的童話。

書奐本就是大內侍衛,經常時不時地在宮裏走動,卻因為宮規森嚴,很少走進後宮。

這天,書奐正在後宮宮牆外麵巡邏。一個蝴蝶樣式的風箏突然掉在了書奐的頭上,嚇得書奐一跳。書奐慢慢地撿起風箏,仰起臉看著牆頭,不知所措。

“外麵有人嗎?請把風箏還給我。有人嗎?”一聲嬌呼在宮牆內響起,清晰地傳到書奐的耳朵裏。

書奐四處掃了一下,看見周圍沒有人,施展輕功,飛進了後宮裏麵。

眼前的情境讓書奐驚呆了。

這甜膩胭脂般的白色,是被珍寵的味道,仿佛永遠是綠葉青枝桃花三兩的姑娘。本就仗著陽光明媚,奈何還笑顏如花。也許是愛情喂養了她,所以,再尖銳的時光,也與她無關,任時光挫敗碧樹銀花,但得周郎一顧,便勝珠珍。這白,是愛情陽春白雪般的永久色,是人生若能如初見,初見即為收梢。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是一生中美得不能再美的白衣年代,采采卷耳。是從心動寫到心顫,也隻能寫出它,三分之一不到的美好。這白,可真叫人不舍弄髒呀。杏花開了梨花開,它是開進四月深處的潔白花朵,靜美得如同一個佳人,卸卻環佩,洗去鉛華,白衣素麵,淡淡妝,天然樣,那般溫婉,貼心。回眸間,感覺又像是涼薄的女子,素潔淡雅,有些野生的孤傲和謙卑,彌漫月光化水的氣質。恰如某人說的,因為熱鬧到極致,也就冷清到極致。

她是從暮色中的護城河裏走出來的小美人魚,一身的白,似沒有窮盡。裙袂輕挽著清涼如水的風,在古典的弦樂旋律裏,盡情舞蹈。是婷婷的蓮吧,潔白著甜美著青春著,宛在水中央。是女子美麗的嬌嫩的容顏,看穿了朱砂痣和白玫瑰。是月投映在江麵上,旋轉在一千萬人心間的舞蹈。是你的夕陽,我的容顏,誰的三分之一年,揀盡寒枝,好女如蓮。恰到好處的性感。恰到好處的善變。恰到好處的任性。恰到好處的清省。恰到好處的細膩。恰到好處的披靡。恰到好處的軟弱。這麼多好的壞的恰到好處,才造就她如今無可比擬的美。如是說,山名和水秀,不比她有看頭喲。

於是便動了情,也有了後來的是是非非。

然,孫曉曉不說,蘇恒就不知道。蘇恒不問,孫曉曉也不會說。

於是,間隔橫生,相距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