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1 / 3)

離開了養心殿,孫曉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風風火火地四處尋找她的專用太監——前丞相的長子書奐。

鶯兒瞧見自家娘娘急不可耐的樣子,連忙迎上前來,問道:“娘娘,您在找什麼?”

“小奐子呢?”孫曉曉怒氣衝天地問道。

書奐既然已經被淨了身,成了柔妃娘娘宮裏的一名小太監,自然不能再用原來的名字,孫曉曉便賜名於他——小奐子。

“他在小廚房給娘娘燉燕窩呢!柔妃娘娘需要奴婢去把他叫過來嗎?”鶯兒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會把娘娘氣成這個樣子,連忙畢恭畢敬地對孫曉曉說道,隻盼著娘娘能夠早點兒消氣。

對於鶯兒來說,柔妃娘娘就是她唯一的家人,她真的不想看到娘娘為了某種人和事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清塵繁雜的時光裏,遇見這般女子,招搖,浮華,美得不管不顧,像是楊貴妃,在牆外開花,牆裏亦香得撲鼻。即使聞香的人,半絲好卻也不說她。或像那佛前的一朵煙花,隻為一場愛情傾世而開。天性裏如那野生的陌上花,開過這一季,風就飛過薔薇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是我親愛的姑娘。碧落沉香,我願為你隨遇而安,隻求與你一路同行。她是值得人愛的姑娘,一直沉默。在我的文字裏,像一尾青寧沉靜的魚。兀自妖嬈。兀自沉落。或像一段留白的時光,可成詩,可成畫。鶯兒信她定是懂得別人言語之間深意,不璀璨,不喧嘩。而文字與靈魂的契合與濡染,卻是此生執意尋向的琥珀。她是值得人愛的姑娘,愛她如她是。

柔妃娘娘說,世間最常見是名同利,最難的是良辰美景。對於愛情和生活心中自有定語,是即使經曆過世事變遷寶馬香車仍保有最為赤誠之心的女子。所求的,不過是尋一溫暖合適的男子,為他心動,甘願把詩酒花做成煙火裏的醬醋茶。一卷詩書一卷茶,一夜紅紫素底生花。這般女子內心似有十二分幽,兩分用在筆底,落筆即開了花。十分落在眉山指尖,一個低眉素手,細枝末節都是心意。它們是她內心的安寧和天地,有著萬丈光芒,讓她身經百戰,披星戴月走過時光。她說大概是平素日月過得太過平淡裹味,才會連冬天快盡了亦不知。可是女孩,這樣白衣黑裙,素麵朝天便足夠宇宙無敵的素白時光才是真正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熱烈。你不知哪天哪時,一地風華無著落,時光爬上眉梢,紅格子裙褪了色白衣泛了黃,連懷念都成多餘了。她像是年少一起相伴成長的姑娘。如同鄰家姐姐般的她那麼固執,椴枝緊握,尺素終付,以為青山遠隔,湯湯錦水,便是時關的長決之處。而她良善,敏感,內斂,溫和。包容別人的小脾氣和乖張,伴別人走過那暗無天日的青春。是她讓人在人間可相信奇跡,暮色裏仍有五彩長虹。

不管將來會有什麼變數,鶯兒下定了決心要與她們家柔妃娘娘共進退,決不讓娘娘自己孤軍奮戰。

來不及細想,孫曉曉狠狠發話道:“鶯兒,立刻把小奐子帶到我的寢殿裏來!”然後一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回了自己的寢宮,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到了一杯涼茶,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直到孫曉曉把整整一壺茶喝完了之後,鶯兒才把端著燕窩的小奐子帶了進來。

“鶯兒,怎麼那麼慢?”孫曉曉覺得鶯兒耽誤了時間,正在氣頭上的她也顧不上別的,出言責罵。

鶯兒嚇得趕緊跪下,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娘娘,小奐子一定堅持要把娘娘的燕窩熬好,所以,奴婢,奴婢……”

“算了,你先下去吧!在門口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孫曉曉不耐煩地命令道。

“是,奴婢告退。”鶯兒戰戰兢兢地走出了寢宮。

小奐子仿佛沒有看到剛剛孫曉曉怒火衝天的樣子一般,淡定地跪在原地,手裏捧著一個上麵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的托盤。等到鶯兒緩緩退出了寢殿之後,他猛地抬起頭,站起身來,把托盤重重地扔在桌子上,一點兒也沒有剛才唯唯諾諾的樣子。小奐子邪魅地那個一笑,看向正怒瞪著他的孫曉曉,笑問道:“柔妃娘娘,找我有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