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你可知罪?”蘇恒沉聲問道,語氣裏再也沒有曾經的溫柔與款款深情,隻有足以將孫曉曉凍僵的冰冷。
孫曉曉不知,此時此刻,蘇恒的心,就像他說話時的語氣一樣冷。
“我不知。”孫曉曉本就憋了一肚子三味真火,此時聽了蘇恒的拷問,全都爆發出來了。她真的不懂,為什麼做錯了事的人永遠可以那麼理直氣壯地審問別人的莫須有的罪名?就像蘇恒,他憑什麼這樣對她說話?
“不知?”蘇恒聽了孫曉曉的回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哼!那你就去冷宮裏思過吧!來人啊,將柔妃娘娘帶到冷宮裏去做苦力,沒有朕的吩咐,不許將她放出來!若有違者,殺無赦!”
“是。”一旁的太監得令,便作勢要上來把孫曉曉帶走。
孫曉曉的武功可不是蓋的,隻要她不想走,任憑是誰,也不能把她帶到她不想去的地方。所以,太監們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能將孫曉曉拉起來。
現在,孫曉曉是徹底明白了!
她原本就不是朝堂之人,又何必傻傻地受著沒有絲毫人情味兒的朝堂的束縛?當初,她答應進宮,無非是為了“情愛”二字。花開有時,謝亦有時,萬物有時。懷抱有時,生死有時,聚散有時。美一旦到了極致,便成蒼涼。我更願做如這抹黑般清明質樸的人,安靜守望自成一格,心似繁花豔照,身如古樹不驚。唯此方可與你相看不厭。將愛喻之為水,她寫天有天意,水有水意,而世間有一種愛情,是天上人間,無時間地域界限,盡管有生死大限,可她終歸就是他的人間四月天。你知,我愛你的意義是,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天災,人禍我都會不離棄地一直愛你。
孫曉曉一直覺得,世間最常見是名同利,最難的是良辰美景。對於愛情和生活心中自有定語,是即使經曆過世事變遷寶馬香車仍保有最為赤誠之心的女子。所求的,不過是尋一溫暖合適的男子,為他心動,甘願把詩酒花做成煙火裏的醬醋茶。時光細若流水,一粥一飯也可脈脈含情,若投之婉約便會花開蔥蘢,若淡泊安守亦會安暖煙火人生,如此愛情,便為所求。親愛的某先生,他們說每個女子都美麗,而我隻願為你花開今世。今天,換了此生最美的錦衣,帶著沉甸甸的祝福,斜倚於隔岸夜色,等你低眉淺笑溫暖認知。愛情是除掉風花雪月的嬌俏後,剩下的那些感動。臨水換盞,疏林傍月。鮮衣怒馬,俯身讀草,固然華美又叫人心動。然而蔬果魚鮮的獨香,柴米油鹽的溫情,不動聲色的綿軟,卻更為自然與恒久。想和你一起共老,素日清淡,惜福便好。
但是,陰霾的時候,雨天便長出青苔。明媚的時候,我們便開出薔薇。秋天,已換過花的香氣。陽光,如同夏花,俯拾皆是。時光萬馬千軍,橫衝直撞。她說,行走是為了,最後的殊途同歸。是二月裏的桃花妖,短得像是急促的青春,不過是瞬間之事。有時妖氣還在身上,春天早已蹣跚離去,沒有原則,沒有法度。隻知道任性地來,任性地去。或是像愛情,又美,又短暫。風一微,氣便暖了,冷掉的慵懶漸次消褪,小蟲慢慢醒來,那時的花,將開未開,我們將愛未愛。
他們都在年少曾沉默而傾心地愛過一個人,那是我在樸素年華裏唯一的一場淪陷。少時輕狂,以為眼內有界,方外無天。自比雅枝,而你是普羅米斯藏在茴香樹的火星,以貝根終年的皚皚去覆你,也終可成就我杳杳千裏不換的熱情,而如今,這等待已與愛你無關了。越年長,便逐漸對身邊的人事越來越淡然。很多人出現,又消失了,猶如坐看雲起落,是在沒太多解釋托詞。很多感情目的不純,去向不明。對待不善,我們手裏能夠有的感情,歸根到底隻是幾個人的事。淡如水,相見歡,告別之後,還有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