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夜話,生策。(2 / 3)

洛青的話意,淩香有些是聽不懂的。但是選擇性的歧義也許是從古至今女孩們的通病。她聽懂了讚美,聽懂了不舍,也臉紅至急的聽懂了傳世家珍。或者,她可能一句都沒聽懂。

洛青大半夜風風火火的找碳筆畫紙。家丁們知道這個人眼下的份量舉足輕重。所以也就配合他,由著他折騰。

當洛青做好了碳筆,找齊了適合的紙張,但是他唯一的麻豆,卻死活的不再配合他了:“淩香姑娘,你肩膀上的衣綢再往下拉些。”

“不行!”淩香倔強的昂著頭。

“好姑娘就再往下拉一點兒。”

“不行!”

“你這麻豆怎麼會事兒!”

“奴家不是麻豆,奴家是淩香。!

“你現在就是我的麻豆,這是藝術!”洛清藝術家的小爆脾氣上來了,一把拉過淩香的雙手。準確的又把淩香的衣綢向下拉了一分。洛清的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淩香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淩香正欲發怒,但看衣裳褪去的位置正好是自己可以接受的極限,便按耐下火氣不再言聲。

她的香肩被衣綢恰到好處的遮掩。燭光在凝脂般的肌膚上閃著瑩瑩的玉色,和佳人嬌嗔的顰笑。

洛青凝神的畫著,全神貫注的姿態下,顯得他更加成熟和風雅,淩香不時的偷眼瞧著,心中釀著異樣的情愫,她忍不住輕飲小酌,就肆無忌憚的在溫馨的燭光的掩護下綻放著嫵媚的紅顏。

西廂客宅邊,遠遠巡夜的家丁,不時的低頭微語。其中一個年輕的家丁說道:“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睡。”另一個上了些年歲的仆役敲了敲他的腦袋回道:“春宵一刻當然是折騰越久,就越有男子風采。”他看了看蒼穹的月位,豎起大拇哥由衷的讚道:“想不到洛先生不止是儒雅俊秀,竟然也是這般豪傑!”

……

淩香是見識過一些水墨丹青的,所以在她的認知中覺得畫作就應該是這般。可當她第一次看見這樣寫實栩栩如生的畫作時,淩香呆住了,她驚訝於隻是一根單色的碳線怎麼能畫的如此傳神。屋邸,燈燭,床榻,美人。

畫中的美人,媚俏清儷,蝴頸妖美,衣裳浮月,宛如月宮神女!”淩香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如此美麗。她抱著畫作,當真是愛不釋手。淩香看著門口台階處,打地鋪的洛青,熟睡的酣聲已緩緩傳來。她凝視著這看似奇怪的男子,思著他多麵的臉孔,她走到他身前,再次為他鎖緊了門楣…。

……

黎明時的幽藍色,靜謐安然,似乎那才是天地間固有的本色,古時的華夏,鳥啼蟲鳴,溪露落葉亦是安詳的晨起之音。

一夜安眠,雖然地鋪僵硬,洛青這覺睡的很是暢快。他迷迷糊糊的起身。隻見一片水綠色的采韻在他眼前招搖,但隻是遊離了一瞬,他就立刻認出這是淩香的背影。他疑惑的問道:“這件衣服怎麼還在?”

淩香一聲輕呼,嗔道:“你這人起身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她的左手疊在胸口,恬淡的笑意和佯裝生氣嘟嘴的模樣,讓洛青忍俊不禁道:“對不起,淩大小姐,小生賠禮了。”

兩人不知不覺間關係似乎更加親和了,淩香也覺察出如此親密的說話似乎有些不妥,她岔開話題道:“我們脫險之後,奴家拜托了一位家丁去謫仙居看看我們采買的衣物是否還在。”

洛青奇道:“他們肯幫你?”

淩香撇了撇嘴,道:“用你洛大公子的金麵,幫小女子必這點小事,家丁們覺得很劃算,就在所不辭了。”

淩香的挪揄,洛青似乎很受用,他微笑道:“金麵也好,銀麵也罷,姑娘用的順手就好。”

洛青的紳士風範,淩香很是傾慕她下意識的起身,向著洛青優雅的轉了一圈,道:“這身居宅的青衣好看麼?圖樣花色皆是……”

淩香忽然閉口不言了,她明明想和洛青保持些距離,怎麼若幹話語間就又…她們現在的關係畢竟還是“綁匪”和“人質”啊。洛青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再次岔開話題禮貌的說道:“姑娘,怎麼起的這麼早?”

淩香低眉含笑,白皙膚指輕輕的撫著額頭有些懊惱的歎道:“險些忘了正事,公子稍待。”

她轉身走到案台,拾起一卷錦紙,小心的攤開,輕吐藍氣,確定上麵的墨跡是否已幹,她把信盛到洛青麵前道:“這是奴家給家母的書信,先生帶去,家母見信之後會善待先生的。”

洛青心中一驚道:“你知道我要去哪?”

淩香侃侃而答:“先生說過要救人,並報救命之恩,想必是那些幫助先生逃脫的宛郡世家吧,用我來交換定會事半功倍,所以你將要的去處,不難猜的。”

洛青輕歎讚道:“姑娘蕙質蘭心,在下佩服。”

淩香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交換質子之後,想必官家就要動兵了,還望先生信守承諾,護我母親平安。淩香在此先向先生謝過!”

話畢,雙臂扶膝再次欲行大禮。洛青一把扶住,柔聲說道:“禮重了,你不必如此的,我定會全力以赴…”

淩香慢慢的起身,與佳人四目相對的目光隱約的寫著思闋的小字,淩香的眼眸漸漸燃起羞澀的慌亂,洛青這才覺察一直攙扶她的雙臂很是冒昧,趕忙鬆開了手,脫離的刹那洛青,淩香,都有些悵然若失之感。肌膚相接二人已有多次,但洛清越來越約束著自己,也許這愈來愈深摯的尊重,讓他的內心不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