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遇蟒蛇(1 / 3)

美麗的金牛山層巒疊嶂,雲霧繚繞,林密樹茂。

山林中鳥翔獸戲,花鮮草奇,蟲鳴蝶舞。

峭壁間一條瀑布自天垂落,如銀似玉,好比絹練飄動,銀河墜地。瀑布下一泓潭水,圓如滿月,綠似碧玉,深不見底;潭中晝可觀水中峭壁倒立,雲影飄動,水鳥覓食,遊魚嬉戲;夜可數潭內明星點點,閃閃爍爍,月華燦燦,如銀片兒漂浮;潭水沿著山穀流淌,曲曲折折,潺潺蕩蕩,蜿蜿蜒蜒,從山前流出,繞山向西、向北、向東,宛如一條玉帶,幾乎將方圓百多裏的金牛山纏繞一周,然後戀戀不舍地向東而去。

陡峭的山峰上,一塊巨大的岩石,好像一頭巨牛,低頭撐胸,四肢鼎力,特別是那兩隻牛眼和牛角,像是注視和捍衛著山林的安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將石牛塑造得惟妙惟肖,實在讓人驚歎。更令人驚奇地是,每當旭日東升夕陽西下時,石牛在太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來的光芒,閃閃發亮,猶如金子一般。

因此,人們把這座山就叫了金牛山,把那泓潭水叫作碧月潭,把那條河叫作了玉帶河。

金牛山前有一個金家莊。莊上二百多戶人家,大都靠種莊稼為生,隻有少數幾戶人家也到山上打點山雞、野兔,到玉帶河裏撈點魚蝦蟹鱉之類,來貼補貼補生活。

金家莊的金員外,名叫金儒,是村裏的首戶。金員外五十多歲,飽讀詩書,為人耿直。早年曾在外做過一任知縣,因與上司不和,看不慣官場上那套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魚肉百姓的勾當,遂不願為五鬥米折腰,辭官歸田,在家頤養天年。閑暇之時,與友人品品茶茗,賞賞詩賦,或到金牛山上觀觀花草樹木,聽聽鳥鳴猿啼,偶而興濃之時,也與友人到碧月潭邊遊覽遊覽,生活得可謂瀟灑愉快。

金員外有一男二女。兒子是老大,叫若彪。大女兒叫若賢,二女兒叫若惠。金若彪已成家立業。兒媳金王氏十分賢惠,生有一子,年方三歲,小名愛文。小愛文長得活潑可愛,聰明伶俐,深得全家人的歡心,更是金員外的心肝寶貝。

大女兒金若賢已出門成家。嫁與康家莊康員外之子康財為妻。康財在縣衙做一名師爺,也算是官場上人,在周圍十裏八鄉很是有些名氣。

小女兒金若惠年方二八,人長得極其標致,用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來形容,雖然有些俗套,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據人杜撰,有一次,若惠隨母親去寺廟進香,在佛像前磕頭時露了一麵。當時她周圍有十個年輕小夥子,回去後九個得了相思病,唯有一個沒有得,還是個又瞎又聾的殘疾。從此,金員外的小女兒貌美在遠近出了名。人們說,誰能見金員外的小女兒一麵,死了也是風流鬼,誰能跟金員外的小女兒說上一句話,活在世上就不算白來。

金員外對小女兒視如掌上明珠,從小就給她請了一位很姓石的老先生作老師,教她識字讀書。由於老師學識淵博,教育有方,再加上小若惠聰明好學,時間不久,她學得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詩詞歌賦無一不曉,而且,她的女紅也能樣樣拿得起,放得下。

在她十歲那年。一天,石老先生鄭重的對若惠道:“你聰明好學,將來前程不可限量。今後,在詩書以外,我再教你一些武藝,你長大以後,也許會用得著。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學武藝之事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父母和你的兄、姐。另外,你學成以後,除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能用它。你能做得到嗎?”

小若惠聽了,瞪著兩隻杏核眼,黑眼珠轉了幾轉,不解地問:“老師,我學這些有用嗎?為什麼不能讓爹娘知道呢?”

“當然有用。為什麼不讓你爹娘知道,這你就不用問了。你說,我說的條件你能做得到嗎?”

小若惠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點頭。

原來,這位老師並非尋常的私塾先生,而是一位隱姓埋名的武術大師。他姓石名武英,字雄飛。石武英出生武術世家,父親是一位將軍,戰場上多次為朝廷立功,很得統帥賞識。母親出生在書香門第,文才出眾。石武英幼年就得到父親的真傳和母親的教誨,小小年紀,已就文武兼修。後又遍訪名師學藝,在他二十多歲時,江湖上就已是成了名的劍俠,文武造詣均屬上乘。可他生性豪放,不願出仕為官。

後來,閹黨魏忠賢在朝中逐漸得勢。他父親所在的軍隊,被派去了一位新元帥,不知為何,原來的元帥被革職回家了。

他父親想不通,背後發了幾句牢騷,為老元帥鳴不平。可是,那些話不知為何竟被新來的元帥知道了,從此,新元帥處處給他為難。沒辦法他父親隻得辭官回家,歸田做了一位農夫。然而,那位新元帥並沒有放過他父親,不久,父母均被朝廷派去的鷹犬,東廠的瘋魔、癲狂所殺。

他得知父母遇害後,回家安葬了雙親,又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殺害他父母的仇人。他力戰瘋魔、癲狂二怪,斬去了瘋魔的左臂,折斷了癲狂的右臂,後因精疲力竭,被這兩個魔頭逃匿。再後來,他山南海北地尋找二怪多年,也沒有見過二怪蹤影。

經過這件事以後,他擔心朝廷的追殺,也不願再過那種互相仇殺、冤怨相報的生活,就隱姓埋名,來到金員外家,當起了教書先生。人們都稱他石老先生,對他的真實身份並不清楚。

他看到金若惠不僅聰明好學,又格外美貌,擔心金若惠長大後遭人暗算,就悄悄地又教了她一身好武藝,以備危急時防身使用。

金若惠長到十六歲時,先生辭館走了。

臨走前,他對金員外說:“若惠小姐學業已成,她聰明過人,我也沒有什麼可教她了。我走後,員外如能聘到更高明的先生,可讓她繼續深造,如找不到更好的老師,她學得也差不多了,可讓她在家安心做一些女紅。過去若惠雖然很少出門,可她早已名聲在外。常言說樹大招風,她又十分的善良,對外麵的事知之較少,外出應格外謹慎。望員外多加注意。”

金員外滿口答應:“這是自然。小女承蒙先生教誨,實是幸事。今後我已不準備再讓她讀更多的書。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又不能科考中狀元,書讀得夠用即可,多了也是無益。我會記住先生指教的。”

石武英走後,金若惠在家做一做女紅,看一看詩書,彈一彈琴,做一做畫,倒也輕鬆自如了一段時間。可是,時間一久,人老待在那幾棟房子裏,老遊玩在那幾處花草間,就覺得有點單調乏味了。

一天,丫鬟小菊從外麵回來,訴說起金牛山上百花盛開的情景。金若惠直聽得目瞪口呆。她常年幾乎不出門,即使出門一次,也是乘坐著轎子,看不到外麵的世界,竟不知道在自己村的附近,還有這麼好的去處。

她想:“自己讀了那麼多書,卻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就連自己村外的金牛山都沒有去過,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呢?”她決心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外麵的世界。

她找到母親金夫人,道:“媽媽,聽說金牛山上百花盛開,很是好看。女兒想去遊玩遊玩,媽媽允許否?”

金夫人道:“金牛山有什麼好看的,一個女孩兒家,不能在外麵拋頭露麵,讓人家看到了會笑話的。”

“那有什麼可笑話呢,女兒長這麼大,幾乎沒有出過家門,對外麵的事情一點也不知曉,孩兒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啊?女兒想到外麵走一走,看一看,既可看看外麵的世界,也能學到一些書上沒有的東西。何況是到金牛山上轉一轉,賞賞花草,也就隻是到家門口走一走啊!如果女兒連大門也不能外出一步,女兒實在想不通。要是覺得以女兒裝外出不方便,女兒可以換成男裝外出,這樣,媽媽總可以放心了吧?”

“不行。不管你說什麼,媽也不能讓你到外麵去!”

金若惠撅著嘴回房去了。丫鬟小菊道:“小姐,老夫人不常到外邊去,對外邊的情況不清楚,你去了她老人家不會放心的。我看,你和員外說一說,也可能員外會讓你去。員外經常到金牛山上去,他清楚山上的情況,會為你安排好的。”

金若惠找到員外,向父親訴說了自己的想法。金員外沉吟多時,心想,女兒到村外山上去遊玩遊玩,離家這麼近,隻要安排好不會有什麼事。何況總不讓女兒出家門一步,對女兒實在是太殘酷了。就道:“你想到金牛山上去遊玩,爹爹不阻攔你,但你要答應爹兩個條件。不然,你還是在家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