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爹爹同意自己去玩兒,金若惠撒嬌的拉著員外晃了兩三晃,高興地說:“爹爹答應了。爹爹說什麼條件吧,我都會答應的。”
“那好吧。第一,要老管家金祥福陪你一起去,遊玩中一切事由他安排,你不得自行做主;第二,你和丫鬟一起女扮男裝,言談舉止應注意身份,莫讓外人看出破綻,還要早去早回,不可在山上逗留的時間太長。怎麼樣?能做到嗎?”
“爹爹放心吧,女兒會做到的。”
第二天,金若惠和丫鬟小菊換做男裝打扮。金若惠扮做公子,小菊扮做書童,二人和管家金祥福一同奔金牛山而來。
進了金牛山,三人沿著玉帶河的山穀往裏走。
一開始,山低坡緩,隻見山穀兩邊灌木枝頭,雜草叢中,鮮花開得密密麻麻,爭鮮鬥豔,馨香襲人;蝴蝶、蜜蜂飛來飛去,競相舞蹈吟唱。
再往裏走,山勢逐漸陡峭,蒼鬆翠柏,青翠欲滴;鷹翔燕啼,此呼彼應;山溪跌宕,聲如琴弦,形似拋玉,如吟如唱。
看到這些,直樂得金若惠喜笑顏開,心花怒放。她高興地對小菊說道:“今天,我們來對了,在家中哪有如此美景?哪有如此暢快?真是快哉,樂哉!”
小菊道:“是呀,小姐,下次再出去遊玩可莫要忘帶我喲。”
金若惠食指豎在嘴邊,提醒小菊道:“噓——要叫公子。”
“是,小……啊,不,是公子。”說罷,二人都嘻嘻地笑了起來。
管家道:“歇一歇吧,歇一會兒咱們就該回去了。”
“怎麼?不再往前走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離碧月潭不遠了,聽說碧月潭附近最近有鬼怪,我們不能去。”
金若惠想哪裏會有什麼鬼怪,還不是我爹爹給你下的話,不讓遠走就是了。她走的也有點累了,就不再說什麼,心想:休息後再說。
金若惠和小菊到樹林子裏采了許許多多的野花,並捉到了一隻很好看的蝴蝶。小菊在一塊石頭上鋪了一方手帕,讓金若惠坐下,自己也在一邊的石塊上坐了下來。金若惠仔細欣賞著那隻鮮豔的大蝴蝶,隻見蝴蝶的翅膀一張一張的,眼睛驚恐地看著她,好像埋怨她二人不該限製它的自由似的。金若惠看了會兒心中有點不忍,就兩手一張把它放了。
小菊不解地問:“怎麼把它放了呢?看它多好看啊!”
金若惠想:“是啊,蝴蝶好看就容易被人捉住,鮮花好看也容易被人掐下來。這太不公平了。好的東西難道就不能自由自在地生長嗎?”想到這裏,她不由歎了口氣。想起自己身為一個女孩兒,每天隻能困在家中,像關在金絲籠子裏的鳥兒,有翅膀不能飛,有嘴巴不能唱,活活的能把人憋悶死。即便好說歹說的出來一次,還要穿上男子的服裝,而且,走幾步又要受到管家的限製。心中的高興勁兒不由得大打折扣,臉上興奮的光彩頓時也無影無蹤了。
小菊見了,不安地道:“怎麼啦?公子,剛才天還晴得好好的,一下竟晴轉陰了?”
“天轉陰了?”
金若惠下意識地抬頭看看天,見天上的太陽仍然光芒燦爛,不解地問,“天不是晴得好好的嗎?”她見小菊捂著嘴在偷偷地笑,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了,著惱地道:“好你個小妮子,敢騙本小姐來了。”說過了又覺不妥,忙改口道,“敢騙本公子來了。”話沒說完,二人咯咯地又都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小菊見山穀的小路上又走來了兩個人,忙道:“公子快看,又有人來了。”
果然,金若惠瞧了瞧,見前麵的是個公子,年約二十左右。隻見他書生打扮,英姿勃勃,風流倜儻。身後是一個小廝,約十三、四歲,書童打扮,整整齊齊,手裏提了個小包裹,裏邊裝的像是吃的喝的東西。看起來主仆二人也像是來山上遊玩的。
二人來到管家麵前,隻見書生打扮的公子對管家施上一禮,像是向管家問話。隻是距離稍微遠了一點,金若惠二人聽不清楚說的什麼。於是,金若惠讓小菊前去看看二人是幹什麼的。小菊下山坡幾步,問管家道:“管家大叔,剛才那主仆二人是問什麼的?他們是到前麵遊玩的嗎?”
管家道:“是的,二人問到碧月潭還有多遠?”
“啊,那我們和他們結伴,同去碧月潭怎麼樣?”
“不要多嘴,員外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我們還是早來早回的好。”
金若惠見了小菊問:“那二人問什麼來著?”
“他們問到碧月潭還有多遠。我們如和他們同去,互相做伴,不就平安無事了嗎?咱們來一次不容易,下次不知員外同意不同意呢?公子去跟管家說一說,現在隻要管家高抬貴手就行了。”
金若惠想了想,覺得小菊說的有道理。可是,自己和男子同行,男女授受不親,又覺得不太合適。就向小菊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們一起同行不方便吧?”
“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可都是公子啊!”
金若惠一聽笑了,自己把這女扮男裝的茬兒又忘了,看起來還真得時時注意著,不然,就露餡了。
金若惠對管家道:“我和小菊出來一次不容易,前麵既然有兩位公子去碧月潭遊玩,我們隨他們一起去如何?人多不會出什麼事的,何況,還有大叔你隨同,您老人家見多識廣,這晴天白日的能出什麼事呢?”
管家想:不讓小姐去最安全,也最穩妥。可是,小姐輕易不能出來遊玩一次,這次出來又費了這麼多的周折,如果今天不能到碧月潭看一看,也實在影響小姐的情緒。去了,這麼多人,不會有什麼事。何況碧月潭有鬼怪的事,雖有流言,其實,那很可能是誰杜撰的。自己去過碧月潭多少次了,從沒有見過什麼鬼怪啊?剛才那是自己阻攔小姐前去編造的一個理由,現在,既然已經有人去了,自己就作一個順水人情吧。想到這裏,管家道:“既然小姐要去,那就去吧。不過,我們處處是要謹慎的!”
金若惠道:“那是自然。”
三人跟隨在那位公子的後麵,邊走邊瀏覽兩旁風景。隻見此處風景,與剛才所見大不相同。這裏山穀中生長的多是蒼鬆翠柏,而且,越往前走,鬆柏越是高大,越是稠密。鬆柏樹下野草少了,可常年累月積聚的樹葉,卻厚厚的,腳踩上去,有種鬆軟似想把人彈起的感覺。兩邊的山崖,越來越陡峭,越來越險峻,到處可見奇石怪鬆,不時能聽到怪鳥異獸鳴叫。特別是山穀中的溪水流得越來越湍急,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亮。若惠和小菊感到一陣陣發冷,二人心想,今天不是人多,還真有點害怕。
終於,他們到達了碧月潭。
隻見陡峭的山崖上,一條瀑布從天而降,摔落在山崖中間一塊突出的巨石上。一條瀑布變成了數條小瀑布滾落下來,落進碧月潭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瀑布撞擊形成的大片水霧,讓遠離瀑布的金若惠感到連空氣都是濕漉漉的。而碧月潭四周因為現在是幹旱的枯水期,一個個被水衝擊過的巨石裸露著,像各種不同的動物擁擠在一起。金若惠、小菊和管家為躲避瀑布震耳的巨響,走到了遠離瀑布的一個平台。
平台上,有人曾支起兩個平麵大石頭,兩旁又放了幾塊有著平麵的小石頭。這是來此觀賞瀑布的人們建造的簡易觀賞台。大平台人們叫它觀瀑台,小平台人們叫它賞瀑桌。人們來此觀賞,到此都已累了,坐在這裏一邊休息,欣賞四周美景,一邊喝著、吃著帶來的酒菜,也真是一大快事。
管家命小菊把一個石桌、石凳打掃了一下,就擺開帶來的食物,準備一邊休息一邊吃飯。
那位公子見這邊有空餘的桌凳,就也在另一個石桌上,擺放了帶來的酒菜。他見金若惠他們的桌子上沒有擺放酒,就過來向管家施了一禮,道:“老人家,今天我們遇到一起,也是緣分。如不嫌棄,請共飲幾杯如何?”
管家道:“謝謝公子好意,我家公子不會飲酒,請公子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