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9章 番外完結(12)(2 / 2)

溫景之歎息,女人總是比較容易心軟。

晚間的時候,兩人從溫家老宅出來,誰的心頭也不輕鬆,一路無語。

其實伊一很想問問他,為什麼不要孩子?即便是有了溫暖,可夫妻倆個不是應該有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麼?她還是會對溫暖好,他究竟是不要孩子,還是不要和她的孩子?

將伊一送回家,溫行昀又出去了,一直到淩晨才回來的,車子開進院子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家裏燈火通明,和往日的景象大不相同,他微微有些吃驚,停好車子,他快步走到門口,打開大門,客廳裏所有的燈都開著,燈光明亮的有些耀眼。溫行昀有些疑惑的一路往裏走,一路順手關了燈,等他走回臥室,發現臥室裏也是燈火通明,但是伊一好好的躺在床上,她把自己縮成一團,麵朝著臥室的門側臥著,兩眼緊閉正睡得安詳。他忽然就鬆了一口氣,關上大燈,慢慢走到床邊,背靠著床在地上坐了下來,昏黃的燈光下,他把臉埋在雙手的手裏,疲憊的呼出一口長氣。

他出去在高架上兜了個大圈子,在空曠的地方吹了半小時的風,活像個神經病,他知道白天的事,又讓伊一受傷了,可他真不知怎麼去安慰她,自己都沒理清頭緒了,還怎麼去安慰她?

在新的一周開始後,伊一回複往常的樣子,按部就班的生活著,溫行昀也配合著她,每天照樣按時接送,回到家就再也不出門。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但卻隔的越來越遠。

溫行昀覺得一日日在煎熬,伊一也一日日的越來越沉默。這一天,溫行昀洗了澡,走出浴室,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床邊走,來到床邊,他看著床上的伊一,隻見她眼神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最近這段時間,這種眼神幾乎就是伊一的常態:無神的,壓抑的,目光長時間的定在某一個點上,他知道這是極度壓抑的人才會有的眼神,他每一次看見她的這種目光,都如心上被壓了一塊巨石讓他透不過起來。時間久了,仿佛所有的東西似乎都被壓迫到了一個臨界點上,溫行昀把手裏毛巾放下,終於清楚而緩慢的說出:“伊一,我們還是離婚吧!”男人的這句話說出後,房間裏馬上就空曠而寂靜下來,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太過安靜的空間,帶著一絲沉重的氣氛。伊一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她覺得耳邊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她的身體似乎在急劇的下墜!終於,終於還是掉了下去啊,一直以來,她都是戰戰兢兢,如站立在萬丈深淵上的鋼絲繩,心懸在在喉嚨眼上,恐懼時時旋繞在心尖,終於在惶恐的試著朝前走的時候掉了下去。伊一覺得疼,哪兒哪兒都疼,就連身邊的光線都刺的眼睛無法忍受,她抬起一隻胳膊擋在眼睛上,很輕的說了一句:“溫行昀,我好疼嗬。”她的音調平穩,不帶著一點要哭泣的腔調,寂靜,默然,沒有哭,沒有哀求,甚至沒有其他的語言。

可這樣的平和對於溫行昀來說衝擊力太強大了,他寧願伊一哭著喊著或者罵他打他都行,可是她什麼都沒做!他突然覺著這句話或許對他自己的殺傷力比較大,因為他幾乎要被從四肢百骸衝過來的絕望給湮滅!其實就在剛才他終於說出了離婚的那一瞬間,他是有解脫的感覺的,可是這種解脫的快感來得快去得更快。

這段時間以來,即使在伊陽說出那番話之後,他也絕對沒有想過離婚倆個字,可今天不知怎麼的,他竟脫口而出,是伊一的那個眼神太過空洞的緣故麼?

但是伊一的那句“我好疼”,又讓他的心猛烈的抽緊。有一種鈍痛,悄然襲上溫行昀的心髒,這種疼痛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在莫輕衣渾身是血的倒在他懷裏的時候,他有過比這種痛更為強烈的感覺,可此時此刻,這種痛重新又襲上心頭的時候,還是讓他措手不及。那強烈的疼痛感是極其真實的,就像是一種真正的病痛,一陣接著一陣。溫行昀忽然有些暈眩,他扶著身邊的牆壁,穩穩心神,又看向床上的伊一,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傷害的話已經說出,就如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麼。伊一還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昏黃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她遮在眼睛上的一隻手,手掌朝上,掌心纖弱,蒼白而無力,她的那個姿態是那般柔弱隱忍,隱隱透著一種無力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