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平可不敢違抗幹爹說的話,這位幹爹對待自己甚至都比親爹都嚴格,假如自己沒有按照幹爹說的話做,那可就不是灌滿水缸這麼簡單了。
想起小時候幹爹罰自己抄心經十遍,自己偷懶隻抄了五遍,結果被幹爹發現了,當時是好一陣毒打。寧平記得很清楚,幹爹用鞭子抽了自己幾百下,寧平滿山莊的跑,就連二十四親衛都看不下去了,給幹爹求饒。結果幹爹怒上加怒,硬是一身化二十四,一個人把二十四親衛和寧平一共二十五個人都打了一頓。當晚寧平都不知道是怎麼渡過的,不過寧平是學會了一點,就是不要違背幹爹的決定。
於是寧平就真的去了湖邊,挑水灌入玄清芏水缸。
寧平本來想搬著玄清芏水缸去湖邊,結果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抬不動,無論是用上什麼道法,那玄清芏水缸就跟長在了地上一樣,穩如磐石。寧平是氣的跳腳,大罵幹爹練的法器怎麼這麼厲害。罵了一陣,又老老實實的去湖邊挑水。
這一挑水,就挑了一天一夜。
南國這邊平靜如常,北方帝國那邊卻是暗中風起雲湧。
北方帝國都城旁邊,是一片片的農田莊稼,農夫們農忙之餘齊坐在樹蔭下談論國事,對於七王爺奪位一事自然是津津樂道。無他,強者為上。
但是董玉卻並不開心,因為他病了。董玉也是個農夫,但是他是個不普通的農夫,他的妻子是個修道者。這年頭,能和修道者結婚並不是一件新鮮事,但是新鮮的是他的妻子是曾經鼎鼎大名的修道殺手,號稱雙麵魔女的思思。
董玉躺在樹蔭下,牽著妻子思思的手,說:”思思,我恐怕不能陪你了。我感覺的到,我的病越來越重了。“
思思搖頭,美目含淚,讓人心生憐憫:“不,不行,董哥,我是修道者,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不用了,思思,真的不用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輪回,就連你們修道者都無法避免的生死,為什麼我要如此執著於生死呢?“董玉摸著自己妻子的秀發,說,”隻是這些年苦了你了,你本來不用和我在這田間吃苦受累的。你本應該是天上的仙女,現在你應該放下我的。“
”不,不會的,董哥,我知道帝國皇宮裏有有一味寶藥,據說是八王爺拿來保命的。我現在就去給你拿過來,你等著董哥。“思思站起身子,捏起法訣這就要走,卻被董玉攔了下來。
”思思,你在犯什麼傻?帝國皇宮是我們平民百姓說闖就闖的嗎?“
思思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她忽然發現自己手上長的不是殺人留下的傷痕而是幹活時留下的繭子,身上穿的不是精致的仙衣而是補了又補的布衣,腰間掛的不是殺人不沾血的法劍而是農活時渴了喝水用的水葫蘆,腳下趴著的不是一吼山林萬獸跪伏的仙獸而是一隻撿食剩飯殘羹的田園犬。哦,原來,我已經這麼久不是雙麵魔女思思了,原來現在的我是每天生活做飯的農夫之妻思思。
思思搖了搖頭,又說:”不行,就算我是農夫之妻,我也要去闖一闖。“
董玉攔不住,隻見思思忽地被一團團水汽包圍,隨後是一聲驚喜的劍鳴,眼見得自己的妻子思思搖身一變成了曾經叱詫風雲的雙麵魔女思思,裹著清風持著飛劍,拋下一句“董哥等我”之後飄然離去。
思思現在是董玉的妻子,她已經二十年沒有再拿起她的飛劍,她的飛劍放在床下的木箱子裏都快生鏽了。不過幸好她的飛劍叫臉譜,雖然蒙塵已久劍刃已鈍,但是天生的變化多端,找回往日的風采也隻是川劇中變個臉的時間。
但是思思呢?
二十年沒有用過道法,思思甚至都快忘了體內的氣是怎麼調動的了,更別提孤身一人闖進戒備森嚴的皇宮裏,尋找一味小小的存在於傳說中的藥材。假如換個人,隻怕是還沒進皇宮的大門就被嚇得尿褲子了。
思思號稱雙麵魔女,赫赫有名的修道殺手,自然是擅長變化。她輕輕揉了揉臉,就變成了一個天生怒目棱角分明的將軍,再一轉身,一身金色的鎧甲就幻化而成。思思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皇宮。
但是她也就如此了,因為皇宮中放著一萬種對付易容變化的法寶,思思左腳進門右腳就被看出了原形,皇宮報給了蔡國師:二十多年前的雙麵魔女現世進了皇宮。蔡國師倒是不急著抓刺客,而是好好的謀劃了一番,又看了幾份調查報告之後這才出手捉拿刺客。
思思正對著皇宮迷糊著呢,現在她連藥房在哪都不知,一籌莫展之時忽然心生警覺,心知暴露了行蹤,警覺起來。蔡國師遠遠的一招手,就是一條細細的絲線偷偷盤上了思思的雙腳,如蛇如龍,陰狠狡詐。思思左手探入虛空,拔出飛劍臉譜斬斷絲線,卻見得那絲線忽地如潮水一般翻滾而來,思思隻得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