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大彙演結束了,大家忙忙碌碌的各自收拾東西。劉尋的東西自打搬到這個大屋子就從來沒動過,現在她隻需要把自己的盆和洗漱用具裝好就成了。裝好了東西,劉尋又開始幫林可伶收拾起來。兩個人的速度很快,收拾好後她們一起往外走,發現外麵的破大公共上已經有不少人上車了。林可伶匆忙的撂下行李跟劉尋說了聲,我去占座位,然後夾著兩個小挎包就鑽進了一輛看上去比較新一點的車。很快,劉尋就看到了林可伶的大腦袋出現在車窗外,搖著她一條小胖胳膊招呼劉尋上車。
坐到車上,劉尋看著車外那些哭得嘻哩嘩啦的女生,心裏不禁想,要是張政走的那天,自己也到機場灑淚分別一場,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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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尋這個專業的學生,女生比男生多出了一倍多。而隔壁班和她們班相反,全班30個人,隻有3個女生。林可伶看著和她們一起上計算機課的那班學生,感慨的對劉尋說,那個班就仨女的,還一個男人婆一個黑夜叉,隻有一個真女人,真替那些男生悲哀呀。劉尋笑笑,思緒又飄走了,她想起高一開學的那天,撞上張政以後的事。
張政拉著劉尋去領新書,劉尋本以為兩個人會一路沉默著走的,哪想到這個陽光男孩根本不給她沉默的機會,問題特別多。人和人的相處真是很奇妙的事,劉尋以為隻要相視一笑就彼此錯身的倆人,後來卻成了最初的一對兒。她想著那天燦爛的陽光,以及比陽光更加溫暖的那個人,對著前方一通傻笑。她當然不會知道,她的笑正好被一個路過她教室門口的人接收到了,並且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騷擾著她。
崔誌考上的是本市最有名的一所大學之一,北京師範大學。接到錄取通知書時,他被趙明亮調侃說,你y真考上了哈,補養品沒白吃。當他躺在床上大談學校醜女太多,躲都躲不過來的時候,接到了劉尋的電話。家裏有錢的好處非常多,比如這手機,最新機型。崔誌第一次掏出手機給家報平安的時候,全宿舍的其他男生都露出了一絲不太明顯的羨慕之色。
你這周回家嗎?電話裏劉尋的聲音十分悅耳,崔誌當然不會相信賣手機的吹噓,以為是手機的音質過分的好。崔誌皺皺眉,心裏默默回憶了一下,不記得這周有誰跟他約會。他所謂的約會,其實就是那些非本市的同學,讓他帶著在市區玩玩這點事。基本上,崔誌除了有個很高調的手機,人緣還是非常好的。每次有同學問他,本市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他總是熱情的給解說一番,繼而豪情萬丈的拍拍對方的肩膀說,我帶你去得了!得益於家裏的好條件,雖然家住郊區,城裏他是經常來的。除了城裏,全市乃至全國,崔誌沒到過的地方不多。此刻,他已經喜歡n久的女孩主動打電話約他回家,就算是真有不開眼的讓他帶著逛逛,他也不會答應的了。
電話那頭,劉尋可不知道崔誌一下子想了那麼遠,等了好幾秒也沒回音,她以為崔誌沒聽清楚,於是大聲問他:是不是信號不好聽不見?
聲音把崔誌的耳朵震得嗡嗡響,他終於回過神,點點頭,又意識到他點頭劉尋也看不見,立即說,聽到了聽到了。回,回家。
劉尋喝了口水,她感覺剛剛聲音太大,嗓子有點累了,那你來找我吧,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回家呢。學校裏竟然沒一個和她同路的,她又不想媽媽再來接她。
崔誌歡快的掛上電話,哼哼著不成調的歌。宿舍裏的其他人都挺好奇,這個傻大個兒今天反常了。更有好事者上前打聽給他打電話的女生是誰,他回以燦爛的一笑,隻說現在還不到時候告訴他們。
周五上午,劉尋還在上最後一節課,教室外忽然有個腦袋露出來了。她沒往那個方向看,教室裏卻有不少人看到了。身邊林可伶捅捅她胳膊,隨後把自己半掛在劉尋耳邊小聲說,看誒,門口有個帥哥,不知道是找誰的?
劉尋覺得無聊,想想平時林可伶對自己特別照顧,就順著她吧,於是很配合的把頭抬起來往門口望望。這一望就看到了熟人,那顆被稱為帥哥的大腦瓜,屬於崔誌。
崔誌一大早逃課來的,跟人打聽好了劉尋上課的教室,就趴在了教室門口的窗戶上。他引起騷動的同時,上著課的中年教授也發現了他。教授打開門,仰望這個比自己明顯高出很多的男孩說,同學你找人還是上課遲到了?崔誌的笑裏帶了絲尷尬的回答,找人。教授挺客氣,笑著對他擺擺手說,我們還要上課,請你下了課再來吧。他說完不理那個仍在傻笑的崔誌,輕輕關上了門繼續講課,也不管此前或者之後有沒有人在認真聽他在講什麼。
小小的插曲過後,劉尋心裏很有些焦急,自己沒有手機,也不知道崔誌這會兒要去哪等她。於是原本對中年教授講述的留學生活還挺感興趣的劉尋,一下把自己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甚至沒注意到林可伶看著她那種探究的目光。
一下課,林可伶剛想問問劉尋怎麼回事,她就跟陣風似的跑出去了。教室外的走廊上,她看見崔誌正站在那裏看漫畫。輕輕拍拍崔誌的肩膀,劉尋站到他的旁邊問,怎麼這麼早,我下午還有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