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想,莫不是又一出宮廷秘辛被她給搗鼓出來了?
一陣悉悉索索鎖鏈撞擊地麵的聲音傳來,周天摸摸鼻子,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周圍原本嘈雜的換環境隨著聲音的臨近也變得安靜了起來。周天向四周掃一眼,笑了起來,水妖莫名其妙,問她,周天用下巴示意他看對麵牢房裏。
水妖“啊”的一聲下意識抓住周天的手,周天吃疼,猛地把他甩開。
水妖不好意思地衝周天笑,周天罵他沒出息,不就是個把還沒晉升的神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水妖看周天不以為然地表情一時間很是敬佩,雖然他已經知道麵前之人並非樹中之人,天運難測本就是朝夕之間的事情,可心中免不了還是一陣唏噓,因為連他也看不穿此人是何來曆。
周天也感覺很是奇怪,她是怎麼看出那人仙力以及還沒晉升的?好像突然間自己就有了某種能力,應該說,是仙力。是這具身體如月蟬衣的?還是樹妖的?之前的經曆告訴她幻境本是施法之人根據心中所想幻化出來的一個環境或者夢境,但他雖然能控製事情主體發展但卻做不到細微變化的,就好像自己之前在天門山經曆的種種本不是自己意願所致,那應該是施法之人心中所想,說來她要是真能擁有匹敵九天天雷的至高法力又何須在此受製於人?而剛才所念應該是自己心中的潛意識,莫不是之前受天雷所擊自己也被注入了一絲神力?
周天越想越覺荒謬。
還不沒細想完全,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近。
周天下意識地讓水妖離她遠點,她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不想待會出什麼事故禍及於他。她本是好意,但是突兀地舉動卻似乎傷了某人的心。
“你若嫌我是累贅,大可直說,不肖如此輕視於我。”
周天斜眼瞪著拽文的水妖,一時之間有點莫名晃神,為何她會覺得此話有點耳熟?也沒聽誰說過,莫說自己打死也說不出這麼文縐縐的話!
腦子裏麵更是電閃雷鳴的,突然有點想法:莫不是這本不是白發魔男施展的什麼幻境,還是自己的回憶所致?好吧,她承認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不是她想成仙成神,而是,真是太……周天一時想不出確切的形容詞藻,她摸摸後腦勺,對自己的天馬行空有點鄙夷,還真應了那句“環境改變人”。
此時的周天並不知道,她腦子裏的斷層會因為之後發生的事情而銜接恢複。
記憶本不是完美完全地故事,翻過一頁,有可能就將之前的內容掩蓋住了。
昏暗的牢房內,早已經點燃了油燈,聽說平時是牢頭審犯人才有的配備,周天覺得不錯,雖然她早在進來之前將往臉上抹了一把黑泥,還是免不了周圍賊兮兮盯著她的眼光,看得周天很不自在,她是見過如月蟬衣真實麵目的,論起來修仙入神之人又有哪個看在凡人眼裏不是脫凡脫俗的?
一個頭被黑布罩得隻看得見眼睛的高大男人出現在周天他們所在的牢房裏,周天下意識地數了數人頭,11個了,就跟牢監抗議:“大哥,咱這滿員還往這送,那空的為啥不住幾個?也太不人道了吧!”
水妖一邊低頭附和:“是呀是呀,”一邊往周天身邊湊。
周天踹他一腳。
身材肥胖的牢監墊了墊手裏的皮鞭,調笑著就猛地給周天來了一鞭子:“進了這裏還跟老子說什麼人……”道!
周天下意識躲卻沒感覺到疼,原來是被水妖一把拽在了手裏,他本就是站在外麵,就是抽一鞭子也不會有什麼,周天瞪向水妖,水妖被瞪著發蒙,下意識放開鞭子,那人還是硬被後坐力往後退了好幾步,另一個正在鎖門的牢監上前把了一把,滿臉堆滿皺紋嘻嘻笑得來說好話:“魏二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幾位爺大人有大量饒他這一次,饒他這一次。不要惹事!”說著便硬拉著還有些不服氣的魏二要離開。
“慢著。”
“這位,女俠還何吩咐?”
周天指指沒有鎖好的牢門。
牢監下意識地握下拳頭,臉上的笑容卻一分不減地低頭哈腰道:“瞧我這腦子,多謝女俠提醒。”
周天數了數被黑布罩頭的人數,林散分了幾間牢房,數對麵牢房最多,耳邊傳來一聲細響。水妖示意她看地上。那麼顯眼的鑰匙還能掉了?周天笑,看了看旁邊同樣發現的眼神,對水妖說:“別多管閑事。”便閉著眼睛裝睡。
月上中梢,牢房外一聲“走水嘍——”聲音離得很近,還有煙從窗戶口透了進來。
水妖屬水,不怕煙也不怕火,他隻是更靠近周天巧妙地將煙塵與人群隔絕在二人之外。牢房裏一陣慌亂,有人趁亂撿起了那枚鑰匙。
水妖捅捅周天,周天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