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薑貴忠之死(1 / 2)

薑貴忠是我舅舅的二兒子。2012年3月2日淩晨兩點,在清原縣醫院經醫生搶救無效死亡,2012年3月3日從清原縣殯儀館火化之後,埋入清原縣南口前鄉北腰卜村岡山腳下薑家祖墳,他埋在我舅舅薑洪泰的墳後麵,舅舅墳之上是我的姥姥、姥爺,之上是我姥爺的雙親,依此類推,薑家住在北腰卜村已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

我二表哥生性嗜酒如命,在北腰卜村他已經是第六個死於酗酒導致的肝硬化的人。

我從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其中也包括外祖母薑葉氏家的飯。我母親是我姥姥的二女兒,大姨遠嫁黑龍江,我從未謀麵,我出生時,大姨已去世多年。母親的哥哥也就是我舅舅排行老二,母親排老三,我還有個小姨是母親的妹妹。

兄弟姐妹四人打小感情很好。1967年,我三歲,母親死於產後風(生我小妹第八天),我就常住姥姥家。姥姥跟舅舅在一起生活,我出生前我姥爺已去世多年,我也從未見過。我母親是一個極其善良的人,她的去世,對她所有的親人打擊都很大。舅舅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們整天在一起玩,一起長大。

二表哥貴忠比我大十歲,1954年出生,他從小就是一個頑劣的少年,不好好讀書,好打架,舅舅沒少跟他操心,但他對我卻很好,從未跟我打過架,對我也很有樣。這是我能記住他唯一的好。

上小學後,我回到沈陽讀書,但是從小學到大學,每年的寒暑假,我仍然是在姥姥家度過,因此跟四個表哥、一個表弟、一個表妹都有很深的感情,盡管我們後來所走的人生道路不同。

二表哥沒有文化,長大後隻能務農。舅舅舅母省吃儉用地給五個兒子蓋了房子娶了媳婦,慢慢地變老了。

我大學畢業後,先當老師,後做了生意,漸漸有點起色後,就想把表哥從老家帶出來,做點兒事。二哥和二嫂願意跟我出來,到沈陽市來做買賣,那是1994年,改革開放第十四個年頭,做生意的人還不是很多,生意都比較好做,他們來到沈陽,免費吃住在我家裏有一年多。起初他們每天起早貪黑賣魚,一天能掙三四十元錢,那已是不小的一筆收入了,那時沈陽市的公務員每月工資也不過400元錢。生意漸漸有起色了,我二哥嗜酒,做事又無長性,二嫂是個不能張羅事的人,也不算太勤勞,加之離開家鄉時間稍長,兩個人也想家,我再三挽留也留不住,到底回老家種地去了,實際就是回老家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玩麻將,天天混日子,我怎麼說也不聽勸。我每年回老家大概一個月一次,每次見到他都是醉醺醺的,臉色紅紅的,噴著酒氣,看見我來了,顯得很高興,冬天給我做酸菜,黏火勺、煎餅,夏天就給我帶點苞米。他對我很舍得,他很明白我那麼善良地關照過他,他也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

2004年,我回清原縣采購樹苗,我的姨父劉明山讓我借點錢給二哥種點樹苗,長大好賣錢,我覺得不行,因為二哥家的地長滿了草他都不鋤,這樣的人不是真正的農夫,怎能種好樹?但是我姨父麵子很大,是個善良的人,我不能讓姨父失望,就掏了2000元錢,買了4000株小樹苗讓二表哥種。我說:“如果你盡心盡力養好了,我會再給你投資。”他答應了。兩年以後,跟他同期種的樹(我二叔的兒子兒媳)長了快一人高,一株賣20多元,發了財,可是二表哥種的樹因為根本未澆過水、未施過肥、未拔過草也未剪過枝,瘦小枯幹的,也就一尺多高,每株不值一元,還死了3000多株。他說:“你快把這400棵樹收去吧,就頂我欠你的2000元錢,騰出地來我好種苞米。”我苦笑著把他的400株樹收了,對姨父說:“你看看,我說他幹不了嘛,你偏讓他試試,這2000元算打了水漂。”我姨父也無奈地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