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讚端坐,眼神有力的看著尹氏三兄弟,就是尹千語也倍感壓力的微低著頭,他不是真想對尹嬌怎樣,尹卻溫與他糾纏,待兩人反應過來才發現尹嬌已經不在茶室,與追上來的尹五正好遇見,頓時慌了手腳,尋了整條街後卻被尹讚傳話說尹嬌已經回客棧了,三人這才灰頭土臉的回來。
尹千語朝與尹讚對坐的尹嬌努嘴,意思讓她說句圓話,把這事掀過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惜拋媚眼給瞎子看,尹嬌此時頭都沒有抬,同時把個陳薑舒落得尷尬萬分,心裏暗恨,自己日後好歹也是她嫂嫂,就是不為她自己想,難道尹汝章不是她親哥哥嗎?自己進來到現在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沉默許久,尹讚搖頭,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日後恐怕還要更加督促才行,就怕往後得用人時方恨少啊。
揮手對他們兄妹說,“回吧,早些休息,明兒寅初起程。”
尹嬌先頭站起來,對尹讚行了禮,低頭出去了,自始自終沒看屋裏人一眼,尹五轉身眼巴巴的看著她走了,心裏頓時緊張起來,整個客棧除了尹嬌全是男人,他冒冒失失把陳薑舒領回來,就是尹讚也沒有任何話語,眼看著尹千語和尹卻溫告辭出去,他忙喊住尹嬌,“嬌姐兒”。
尹嬌站住,深吸一口氣,回頭問,“五哥還有事兒?”
“讓程家小姐與你同將就一晚,明兒我讓人送她去涼州府。”
既然話說出來了尹五倒覺得理直氣壯起來,就是陌生人,在這樣逼不得已的條件下也會對人伸出援助之手,更何況對方不是陌生人,她是日後尹家的媳婦,自己的妻子,頓時挺直腰板,“她是客人,你可要好好招待一番,不可怠慢。”
說完對尹讚告辭,讓陳薑舒跟著自己朝尹嬌的客房走去。
陳薑舒極規矩的對尹讚拜了晚安禮,這才欣欣然出了房門,把尹千語和尹卻溫看得眼珠子快掉下來,這,這樣也行?尹五不是吃錯藥了吧,他就不擔心半夜尹嬌把陳薑舒灌迷藥暴打一頓然後從後窗扔下街麵上去,看來他們把人想得太壞了,也許尹嬌也能忍一忍?
不過事實離他倆想得倒是不遠,隻不過想象並未變成事實,實際上尹嬌確實是害怕自己控製不住半夜掐死陳薑舒,所以一夜沒回去客房,自己去雅間窩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回房撿了包裹直接下樓用早飯,誰也不招呼就上馬車等候準備起程。
待尹千語打著哈欠翻身上馬時,尹嬌已經睡了兩個回籠覺了,正準備睡第三個,卻被外邊的一陣馬蹄聲吵得睡不著,揭了簾子看,自家車隊停了下來,尹讚正騎在馬上與人說話。
尹嬌目光落在尹讚身旁的一人一騎上,是他。
見他一身勁裝,披著大氅,手裏捏著馬鞭一手牽了韁繩,天色灰蒙蒙的瞧不清他麵上表情,隻感覺此時的他沒有往日的肅殺,多了清貴之氣,讓人感覺幹幹淨淨的,卻又不似平常的世家子弟,比之又有許多傲氣……
車窗邊上尹千語低頭與她對視,被尹嬌橫他一眼,尹千語不作意外,“怎麼,顧才子沒他好看?”
尹嬌啪嗒把車簾子放下,卻聽見尹千語毫不在意的繼續說話,“說你沒眼光,看看咱們此行多了誰?”見尹嬌不理他,用馬鞭捅捅車壁,“真不好奇啊,啊呀,想不到這呂目一拾掇,比之官官二叔都要引人側目啊。”
呂目,他怎麼會與尹家一道?
尹嬌為的不是好奇一個比尹沭官更好看的男人,而是覺出此行從出發開始便有著不一般的意味來。
見她再次掀開車簾子,尹千語問她,“昨兒做甚委屈自己跑去雅間受寒受凍的,怎地,你真怕你五哥,不敢對那陳薑舒怎樣?”
繼而大呼一聲,“不會吧,枉我一直把你當成巾幗英雄看待,簡直侮辱我的思維……”
尹嬌冷冷掃他一眼,“怎麼?你想我現在收拾她一頓,讓五哥下不來台,進而被十叔趕回武威?”
“看你平日精明能幹樣,其實腦子裏麵不會全是豆渣吧,這裏是嘉峪關,不是武威也不是尹家,更不是我們長五房裏的四房,五哥不是要娶嗎,她不是要嫁嗎,我在我自己地盤收拾她不比在外邊舒坦,到時候我要人有人,要勢有勢,搓圓搓扁,不是憑我喜歡?”
尹千語瞠目結舌,還可以這樣,所謂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由豎起大拇指給她,“你行。”
嘖嘖幾聲,“看來那位千金小姐也不過狗頭豬腦,世人多被蠱惑,多是愚昧啊。”
幫尹嬌束好車簾子車隊慢慢行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