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歌見她醒轉,當真是又驚又喜,抓著她的柔荑小手,顫聲道:“怡人,怡人,你莫怕,我們安全了。”
呼喚了幾聲,上官怡人終於美目一睜,滿帶驚恐地望著吳歌,待看清是他,那一片驚恐便化作了欣喜,叫道:“吳大哥,你沒事吧?”
吳歌見這個女孩子在如此恐懼之中,卻是一心牽掛著自己,心中當真又是感動,又是溫暖,柔聲道:“我沒事,我們已經逃出來了。”
上官怡人道:“這是什麼地方?”環目四顧,隻見島王,薑鴻一眾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霍然驚覺自己正被吳歌抱在懷中,登時玉頰緋紅,低呼一聲,跳了起來。
那島王神色凝重,道:“上官姑娘,你剛才說那金甲怪人用的是傳說中的‘天帝八喻’?”
上官怡人心中一凜,但依稀記得話已出口,事已至此,正是同舟共濟之時,便點了點頭,道:“是。”
島王道:“‘天帝八喻’是諸神殿中至高無上的絕學,號稱諸神之王,威力更在神龍心經與雷神訣之上。我們九黎一族在這裏繁衍數千年,從無一人見過此神功風采,縱然是當年東方神龍與吳藏神,也隻盜得神龍心經與雷神訣,你一個年方豆蔻的小姑娘,怎麼知道‘天帝八喻’的?”
在旁的薑鴻突然道:“父王,故老傳說,天帝八喻是世間一切懾魂功,迷魂法的起源。這位上官姑娘精通懾魂大法,甚至身懷傳說中的反狙神經元之能,她的話隻怕所言不虛。”
島王凝望著上官怡人,道:“以上官世家的家學,是教不出姑娘這般的人物的,敢問尊師是哪一位?”
上官怡人道:“家師有嚴令,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號,所以還請島王見諒。隻是島王大可放心,家師與那金甲怪人決無任何瓜葛,這人是何身份,神功從何而來?小女子也是全然不知。眼下我們與他是敵非友,正是同舟共濟,共禦大敵之時,其他旁枝末節,何須掛心。”
島王心中暗道:這女娃子果然聰明,竟能看破我心中疑慮。看她的言行,確不象是暗樁細作。那不動明王來者不善,此次兵變隻怕不是那麼簡單,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先渡過此難關再說。當下微微一笑,道:“上官姑娘所言極是。”頓了一頓,道:“既然上官姑娘能道破那不動明王的神功來曆,不知是否知道破解之法?”
上官怡人苦笑道:“那是無上的神功,不要說小女子年輕學淺,縱然是家師到此,也未必能破得了這天帝八喻。但是剛剛在穹頂之上,我冒險用反狙神經元之法幹擾不動明王的念力,覺得他的念力未必澄澈,似乎未到巔峰之境。眼下我們利用陣閣之勢,與他周旋,看看有無可乘之機。但是有一點,千萬要記住,不論是誰,與他對陣之時,不要去看他的眼睛。要知天帝八喻中有一法為‘喻神’,奪人神智,控人心神,幻力之強,隻怕是舉世無雙。”
她這番話剛剛說完,忽聽那黑袍人悶哼一聲,身子不住顫抖。
眾人的臉色頓時變了,那黑袍人慢慢蜷下身子,似乎痛苦已極。島王急道:“安淇兒,你快把這個‘至善丸’吃了。”
黑袍人顫著聲音,道:“沒有用的,沒有用的。快把門打開,放我走,放我走。”說到最後兩句,聲音已經扭曲嘶啞起來。
島王道:“你這般情形,如何能……”
話未說完,忽聽黑袍人一聲嘶吼,閃電般撲倒了左近的一個武士,俯身便咬。那武士年紀雖輕,但久隨島王身邊,原也是一流的身手,隻是心膽俱寒之下,應變不及,加之那黑袍人魔性大發之時,身法氣力不知快了多少倍,竟被一招製倒,嚇得大叫:“救命,救命。”
島王右袖揮出,拍在黑袍人肩頭,這一袖雖是柔勁,但潛勢蓄能,力道極大,原本想把黑袍人彈開,想不到那黑袍人如附骨之蛆,死抓不放,這一袖拂過,竟然將兩人都拍了起來,淩空翻了兩個筋鬥,落到兩丈之外,還是抱作一團。
那武士拚命閃躲頸部要害,肩部已被咬得鮮血淋漓,眼見撐持不住。島王歎了口氣,大步上前,左手一抖,嗤的一聲,衣袖盡裂,露出強壯的手臂,右手伸指在左手腕上一劃,頓時如有刀割,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霍然俯下身子,將左手腕伸到黑袍人嘴邊。
黑袍人聞到濃濃的血腥氣,頓時一把抓住,盡情的吮吸起來。眾人盡皆動容,薑鴻大叫道:“父王。”搶上前來。便是那被黑袍人壓在身下的武士也自覺羞愧無地,熱淚盈眶,道:“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屬下願以身替,請王上收手。”
島王搖了搖頭,道:“這原是我的過錯,如何能要你們來承擔?她是我的女兒,你們也是我的子民,用子民無辜之身代我受過,那本王與昏君何異?”
薑鴻雙膝跪倒,卷起袖子,道:“安琪兒也是臣妹,兒臣願以身替。”
島王道:“算了,區區幾升血,何足為懼?”
薑鴻急道:“父王,強敵在側,大局為重啊。”
島王麵肌微動,道:“本島立族數千年,自有安身立命之道。那不動明王功法雖強,卻也未必能生出這數代先人智慧的周天大陣。”說完這句話時,忍不住抽了口冷氣,臉色突然間蒼白起來。
這般情形顯然已是失血過多之象。薑鴻再也顧不得其他,叫道:“安琪兒,夠了。”猛地一掌拍在黑袍人後頸。黑袍人往前一撲,頓時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