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屏息靜氣,忽然鈴聲大作,把這一眾高手都嚇了一跳。島王喝道:“是誰?”
那室外之人顯然沒有島王如此深厚的內功,隔著一扇厚厚的大石門,一個細弱的聲音道:“屬下中控室郎風,有要事見駕。”
島王怒道:“郎風,有什麼事不能在水晶球中稟報?你可知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郎風道:“屬下知罪,隻是……隻是……中控室的水晶球似乎出了問題,一直聯係不上其他諸室,所以屬下不得不前來見駕。”
島王濃眉一挑,緩緩走到大門前,突然道:“郎風,不動明王就在你旁邊吧?”
室外猛然一靜,隻聽郎風道:“屬下……屬下不知道島王此話何意?”
島王冷笑一聲,他縱橫半生,閱人無數,那郎風適才雖然隻有片刻的猶豫,卻已被他看穿居心,當下冷冷地道:“不動明王,你自居尊位,卻行此下作行徑,何敢稱王?”
他話音剛落,隻聽碰的一聲悶響,有一股巨力撞在門上,直震得整間太一室似乎都抖了一抖,威勢驚人之極。室內眾人都吃了一驚,島王更是心中雪亮:郎風決無這等功力,說明那機室之中果然另有旁人,能有如此大威力的,隻怕就是那不動明王。
問天閣中諸室的門戶都是用該島上特產的雲母金剛岩製成,硬度之強,猶在五金合金之上,不動明王那一擊雖有排山倒海之力,石門依然巍然不動,不見絲毫毀傷。
過了一會,隻聽一個威嚴的聲音道:“薑無界,你也是一島之王,麵對強敵,卻不敢應戰,隻會一味龜縮,置臣民下屬於不顧,你有何麵目忝居大位?”
這個聲音並沒有提氣縱喊,雖然隔著厚厚的石門,但莊嚴清晰,如在耳畔,於剛才郎風細弱的聲音一比,當真是天壤之別,可見其內功修為之深,當真是如海如山,不可比測。眾人雖然隻聽過一次,卻早已銘記在心,這個聲音正是那不動明王的天外之音。
島王冷笑道:“夫戰者,上者鬥智,下者鬥力。本王窮一生心血精研此問天閣,自認布陣之道乃臻大乘。我以周天之陣對你天帝之法,何謂不敢應戰?倒是閣下雖然功法通神,但既已入我陣中,隻怕就算真的是大羅金仙,也難以生出此陣。”
這一番話不卑不亢,進退有據,說得不動明王一時語塞,過了一會,隻聽他冷冷地道:“你中控室已落我手,區區陣閣之勢,焉能困得住我?”
島王道:“此閣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室,中控室能控製的不過十之三四。且變陣之法,我這太一室能主九十七變,明王若是不信,不妨看看你現在可找得到出閣的路?”
外頭沉寂了片刻,隻聽不動明王緩緩地道:“好,本座就先破了你這鬼陣,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介時要你全島上下任我生殺,盡為我奴。”
島王心中一凜,道:“本王有一事不明,不知明王可否賜教?”
不動明王冷冷地道:“你想問本座為何要和你們為難嗎?”
島王被他道破,心中一驚,道:“可否賜教?”
不動明王道:“因為你們不配擁有這個諸神之島。”這句話一字一字說的頓挫有力,咬牙切齒一般,與他先前的淡定從容判若兩人,竟似乎心中充滿了怨毒仇恨一般。話聲中,眾人隻覺腳下微有震動,那機室已經運行得遠了。
島王征在當場,良久無語。黎正南忍不住道:“島王,郎風素有大才,又精通陣法,事久恐生變,宜速決斷。”
島王牙關一咬,回身走到書案後,在案下一摸,隻聽轟隆隆一聲響,書案後一堵牆往左右分開,露出牆後一麵鐵壁,鐵壁上麵一排十三個金屬管子發著幽藍的光芒,顯得神秘而又妖異。
黎正南變色道:“島王,你要啟動絕地之陣?”
島王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黎正南臉色發白,不再言語。
島王歎了口氣,道:“聽那不動明王的口氣,對本島怨毒至深,若讓他生出此閣,隻怕生靈塗炭,全島顛覆。”頓了一頓,忽然道:“老黎,你害怕了?”
黎正南悵然一笑,道:“但求能追隨島王左右,縱死也得其所,何懼之有?”
上官怡人何等冰雪聰明,聽他二人這般對話,已知那絕地之陣非同小可,隻怕是兩敗俱傷之法,急忙傳音入密給吳歌:“吳大哥,不能讓他變陣,否則我們都有性命之虞。”
吳歌也是聰明之人,早已覺得事情不對,現在聽上官怡人這麼一說,更無絲毫猶豫,喝道:“且慢。”聲到人到,瞬間欺到島王身前。
島王似乎料到他會阻擋,並不吃驚,不待他近身,右手往外一推,這一推看似輕描淡寫,勁力卻大得異乎尋常,便似一堵無形的高牆,迎麵撞了過來。吳歌大吃一驚,暗道:好深的內力。右臂直伸,化臂為刀,大喝一聲:“破。”
這一招是“沛然刀”中的破氣之式,已不僅僅是煉氣化刀,而是整條手臂便如一把無堅不摧的精鋼重刃,威力之大,當真是無強不破。隻聽波的一聲,吳歌的手臂破勢直入,劈波斬浪一般直插進那綿實厚密的氣勁之中,指尖甚至已觸到島王掌心的“勞宮穴”。
在穹頂之上,島王便已親眼目睹過吳歌的神功,知道這一推根本推不開吳歌,眼見吳歌指到,他往後一退,霍地一低頭,背後那紫色披風如巨大的傘蓋一般呼的倒卷上來,往吳歌頭頂罩下。
這一招“遮天番”並不新鮮,但由島王手上用出,披風中貫注了他的雄渾內力,威力之大,直如泰山壓頂一般。吳歌不及閃避,隻覺眼前一暗,急忙豎掌劈出,以淩厲無比的氣刀撕開了一道口子,將披風斬為兩半。
但就在這視線受阻的一瞬間,島王早已搶過了吳歌身旁,閃電般壓下了六根金屬管子。上官怡人失聲驚呼,縱身撲上,卻見吳歌已搶先一步,雙掌齊推,一招“雷神第一擊”猛攻島王後背,要逼他回身自救。
島王在穹頂之上親眼見過吳歌的神功,知道隻要回手接上一招,就再也沒有機會按下那金屬管子,居然不管不顧,將後心賣給了吳歌,隻顧揮手如電,按下了那剩下的七根金屬管子。
與此同時,吳歌的雙掌也已推到島王後背。他知道島王武功絕高,為了逼迫島王回頭,這一記“雷神第一擊”可是用了全力,當真是有萬鈞之力。哪料島王竟然置若罔聞,吳歌大驚,在這全力施為,電光火石之下,要想變招,已是不及,隻聽當的一聲巨響,雙掌結結實實地猛擊在了島王的後背,把島王高大的身軀打得飛了起來,撞在鐵壁之上。
旁觀眾人齊都大聲驚呼。吳歌暗道:完了,這下結下了生死大仇。隻見島王從鐵壁上慢慢滑了下來,竟不跌倒,站在那裏,背部不斷起伏,似乎在不斷調息。
眾人都屏息靜氣,不知所措。吳歌心中更是又驚又奇,他萬萬想不到,這個世上竟然有人能以血肉之軀,硬接他的“雷神第一擊”而不死,難道是少林派的金剛不壞體神功,可是縱然是金剛不壞體,也一樣受不住雷神的全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