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初見雲逍遙(1 / 2)

他自己喝完,竟毫不避諱地遞給了我,幸好沒忘了禮貌地問一句,“喝酒麼?”

雖然是詢問,可我愣在當地卻是一個“不”字也無法脫口。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古人借酒消愁,屢試不爽,不知道古代釀的白酒是什麼味道。神使鬼差下,不勝酒力的我竟然顫巍巍地接過了那個酒囊,憋著一口氣灌下了三大口。

果然是又辣又熱,生生嗆出了我兩滴眼淚。實在是太難喝了,我胡亂地擺擺手,一邊咳嗽一邊支吾道:“不行……不能……不能喝……”誰知越咳越無法停下,我隻覺嗓子像是起了一團火一樣難受。我多麼希望站在對麵的人能過來幫我順順氣,隻可惜他就是那麼漠然,完全不理會我在心底的呼喊。

終於順過了氣,臉上卻漲得熱熱的,我將酒囊還給他,微微窘迫地道:“真是抱歉,我、我其實……不會喝酒。”

其實雲逍遙的眼光始終未從我身上抽離,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中平靜無波,我被他看得有些困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看我,在看我的哪裏。

“喂。”我輕輕叫了一聲,用手在他麵前晃了一晃。他終於蹙了蹙眉頭,微微轉動了視線,伸手接過酒囊,一口氣喝個精光。

此人的酒量大得驚人,這麼烈的酒我才喝了三口便有些上頭,而他卻紋絲不動。甚至他舉起酒囊的側影是那麼迷人,那麼不動聲色。

我有些頭暈,便將頭靠在樹幹上,頭腦清醒地說:“我們……還是回去罷,如果時辰晚了,夫人該找我了。”

馬也騎過了,酒也喝光了,他應該滿足了罷。我正欲上馬,卻被他攔了下來,他凝視著我道:“牽著馬走回去,吹吹風可以醒酒。”

這正是所謂的“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若是帶著滿身酒氣回到西苑,非要出大事不可。於是,我乖乖聽話,跟在他身後緩緩地走。

紅羌輕甩馬尾,腳步輕快,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不由得令我感慨,馬也是分貴賤的啊。江府的馬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多走個幾步路便累了要歇一歇,身價端得比人還高。

雲逍遙走在我前麵,一步也沒有回頭。我隻道自己是醉了,便開始縱容自己去想那些拚命想要忘掉的心酸的事。

“雲大哥。”我自創了一個比較親昵的稱呼,揚聲叫住了他。

他沒有回答,但他的臉朝我的方向微微側了側,表示他在聽。

我吸了一口氣,問道:“容先生……你和容先生的關係很好麼?”

雲逍遙依舊沒有回頭,隻淡淡道:“是。”

“哦。”我點著頭,在努力思忖著怎樣繼續接下來的話題。容意遠這個人,我有太多的好奇和疑惑,這些好奇和疑惑壓在我的心底,卻無處訴說。我曾經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一探究竟,後來發現他藏得太深,被發現太難,倒是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問問雲逍遙。可是,到底該問什麼呢?難道要直接問他,容先生幾歲了、有幾個情人、他的父母都是什麼樣的人?或者問他,容先生這種人是怎麼考取狀元的、容先生跟落敗的遲家還有江家都是什麼關係?

絲絲繞繞的心痛和酸楚凝在胸口,卻也隻能化作輕輕的一歎。

“我想問,容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糾結了許久,我選擇了問他這個問題。

雲逍遙沉默了許久,有深秋下午涼爽的風夾著草香漫天席卷,我的心有些亂了。

“他很有學問,也很熱心。”

很明顯,這不是我要的答案,可我又能怎麼辦呢?看著他堅毅的背影,想起他冰涼涼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我終於明白他是不會同一個陌生的奴婢議論自己兄弟的。認識到了這點後,我乖乖地選擇了閉嘴,很快便又回到了江府的角門。

我斂衽一福向他道謝,便一個人走回西苑。

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真的很累了,我回到西苑甚至沒有到謝懷瑾那裏報道一下便回到自己的房裏睡下了,再一醒來,天已經黑了。

醒來時,屋內燭火未點,房間的一隅已然被黑夜籠罩了一角。而自己睡意闌珊的眼神也隻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其它房屋點燃燭火散透的微芒。耳朵聽著屋外江府幾名侍婢打雜時閑不了住的嚼舌,隱約之中似是提到了容易遠的名字,睡意一下子被趕走了,我無奈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