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今自己知曉的多了,看府上的一切也不應當與往日相同。
“你怎麼了?”琅蓉見我沒有像平日一樣反駁她,有些疑惑。我笑了笑,擺擺手,“興許是睡的不舒服了。不說這個,琅蓉姐姐今兒個這麼早出去服侍夫人?”
“唉,你是不知。”提到這個琅蓉臉上流露出擔憂,“一個時辰前,我出恭的時候聽到夫人屋中有不止的咳嗽聲,想是夫人老毛病又犯了,便一夜照顧著。”
“老毛病?夫人是得了什麼症狀?”我抓住了其中的要點,之前可從未聽說過謝懷瑾有頑疾的。
“近年來好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昨晚被二夫人氣的,方才我聽夫人咳得嚴重,想著去找大夫來瞧瞧。”提到二夫人時琅蓉麵色忿然,“都怪那二夫人牙尖嘴利的,沒事總找我們夫人撒氣,若不是夫人心地善良,她還真以為自己上得了台麵?真不知道老爺是看上她哪一點。”
琅蓉兀自不甘,我想陶依柔的性子的確是上不了台麵,但有現在必定是有些手段的。但是琅蓉方才話中是什麼意思?
琅蓉心中的氣還沒消完,說完陶依柔又開始說起了譚初珍,“還有大夫人,平日裏看著大氣和善,暗地裏就是白眼狼。什麼管家有方,頗有主母風範,我家三夫人費心勞力,她倒好,鳩占鵲巢不知廉恥。”
嘖,我咂了咂嘴,這可聽出了不少的消息。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表麵上符合著琅蓉,我心裏已經是巴不得她再說些什麼,說的越多越好。隻可惜她念叨到一半,驚覺自己差點忘了正事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此時屋內就隻留下我一人,方才聽了琅蓉的話,對府內一些事情進行了梳理。手指沾了沾茶杯裏涼透的茶水,在桌幾上一筆一劃的寫著定令旁人雲裏霧裏的符號。
府內後院威望最大的便是譚初珍,育有二子二女,如今她依仗的是資本二公子江彥寧;陶依柔生的媚態,是個男人都無法抗拒,能有在府中囂張的氣焰也離不開江文璋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子江彥賽倒是生的聰明;而謝懷瑾,在後院的地位不高不低,江文璋並無特寵於她,但也沒有刻意冷落。就方才琅蓉所言,府內管理事物竟然是謝懷瑾在打理。
那麼為什麼,打理府中事物卻仍是不受寵的三夫人,依照譚初珍的性子,又怎能夠容忍三夫人奪她在後院的權利。鳩占鵲巢?三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成了譚初珍的功勞?我深深的簇起了眉頭,江文璋到底什麼意圖。
謝懷瑾……謝懷瑾……謝懷瑾……我坐在桌前,攏了攏衣服,指尖不斷的重複的寫著這三個字。
謝……謝?突然想到了其中的一些關聯,我立即拍案而起。我怎麼就忽略了,在宗都中能夠姓謝的,就是世代簪纓為武官的謝氏。譚初珍不過是正九品縣主簿的嫡女,陶依柔乃商人之女,因與江文璋交好才嫁入江府。但謝氏不同,謝氏雖為庶女,但卻是大將軍,武將之首之女。
江文璋待她不冷不熱,興許是給外界一個模糊的態度。而將後院管理職權給她,或是為了安撫將軍府這個大背景。亦或者,實則是拋出一個迷惑皇族煙霧彈?
這倒是有可能,一個有名的皇商,錢財累積的數量堪比國庫,皇帝自是緊盯著江府;而江文璋又與軍權在握的將軍府搭上了親家關係,這對爭奪皇權的上位者來說簡直是大塊肥肉。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坐擁江山的保障誰不眼饞。
隻可惜謝懷瑾生的是男兒,年齡尚小,不然估計說媒的媒婆已經踏破了西苑的門欄。
目前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一點兒,如果想要進一步了解,看來還是得多多打通與府裏下人們的關係。可是,應當從誰下手呢。
門外腳步聲漸漸靠近,我將目光移到門上隱隱約約的影子。門吱呀的一聲被推開,琅蓉一角踏入門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始終盯著她不放。
“我怎麼覺得屋內有一股寒意……”琅蓉一進門,便覺得一股寒意上身,身體不安的抖了抖。我坐在桌前耐心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目光炯炯。
“慕知?”
“琅蓉姐姐,辛苦了,你過來坐。”我笑意盈盈的拍了拍桌子,安放著茶杯的桌子已浸濕了一片。琅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許久在我灼灼目光中來回忙活,最終忍受不住屈服在我的眼神之下,虛虛的應了一句等會兒還有事你說快點,緊接著抵不住我的死纏爛打終於說出了一些後院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