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意外,好驚人的觀察力!
別針是女性們別在胸前的一種裝飾物,通常樣式和材質繁雜多樣,以精巧小巧出名,實在惹得眾女子喜愛。但就是由於精細小巧,若是不仔細發現,便不會注意到它。
我也是與安初雪交談的時候才發現她胸前的翠藍俏雀鳥別針,襯得她今日所穿的衣裳,若不仔細發現卻是發現不了的。
沒想到最沒有與她交談的明樂長公主,竟然在思索之間便將這別針猜出,若不是觀察力驚人,我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答案可以解釋其中。
安初雪沒想到明樂長公主竟然能夠輕易的猜出自己放在裏頭的東西,但是輸者必罰,安初雪以茶代酒,連飲三杯入口。
毋庸置疑,接下來定是到了長公主指名的時候。眾人一瞬間有一些緊張和期待。要知道長公主可是皇上最為重視的人之一,允諾她不必行禮,甚至可以參與討論朝政之事,這是連皇後都沒有的殊榮。
更令人驚異的是,朝臣之中竟無一人反對此事。按照以往,隻要是女子參政,哪怕那女子身後背景清白的如一張連粉塵都不曾沾染過的白紙,亦逃脫不了朝臣連珠帶炮的轟炸與口舌之爭。
更何況明樂長公主生在皇族,亦是女子,竟然無人反對,實在是朝中奇妙的一景。但是至今隻聽聞幾十年間,明樂長公主共參與過兩次朝政,而這兩次皆以明樂長公主所提為基準。成為震驚天下人的一談。
因此在眾人眼中,尤其是女子,明樂長公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突破她們往日三綱五常教化的思維。所以現在雖然隻是小小的射覆點名,哪怕明樂長公主隨意一點,興許那人就在宗都內的地位與眾不同了些。
我自然是不知道明樂長公主的過往與在眾人的意義。隻曉得她在皇帝和皇室的心目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此刻心想著明樂長公主斷然不會叫到我,自顧自悠然的飲著果酒。
但是祖先言道想什麼來什麼,我上一秒保持著這個念頭,下一秒就聽到略微清冷的女子聲在我耳畔淡淡響起,差點讓我方才含到口中的果酒傾數噴出。
“江四小姐,就讓你來猜猜,方才我放了什麼進去。”
剛剛才想著長公主不會叫到自己,誰知道她竟然就這麼與我的想法背道而馳。原本心底以為自己不會被點名道,便輕鬆了心不去看她。
我一陣苦笑,思索了半晌仍然無果,自己很主動的拿盛著果酒的酒壺斟滿茶杯,一杯接著一杯飲,動作在他人眼中瀟灑不帶拘泥之意。惹得被我們這一桌的動作吸引過來的男子連聲叫好。
我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男眷席的情況,特別“瀟灑”的飲完三杯之後,麵色竟然微微泛起了一絲紅潤。我拿著明亮的手撫了撫臉頰,腦中算了算,原來我已經整整喝了將近三壺果酒,怪不得有些酒勁上來了。
張鶯鶯此刻有些坐不住,明樂長公主竟然點名了江慕知?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有一些焦躁和惱怒,怎的她一個堂堂丞相府大小姐,竟然被人無視到這一種地步。
此刻輪到我點名,眼眸極快的掃了一圈,直接點了謝懷瑾。
一輪下來,一桌上的人幾乎都點了,唯獨除了丞相家小姐張鶯鶯。也不知大家夥兒們都是“心有靈犀”,竟然一致的都沒有點到張鶯鶯。張鶯鶯一瞬間覺得麵子上過不去,略微窘迫的坐在位置上。
一局兜兜轉轉的下來,不知為何又點到了我身上。最終還是要我指明另外一個人,遊戲方才結束。此時張鶯鶯已經幾乎是拿著快要滅了人的目光狠狠地盯著我。我心中一歎,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張鶯鶯眸中一亮,麵容上一股“算你識相”的神情。待我手指方才停頓指著張鶯鶯的方向時,一到身影倏然一閃而過,耳畔突然傳來一名男子隱約帶著涼薄,卻又好聽到令人心醉的聲音。
“江四小姐指向了我,那就是我來接著江四小姐的射覆了。”來人站立在我與明樂長公主之間,眸中帶著極淡的笑意。鬢若刀裁,眉如墨畫,舉手投足之間貴氣天成。此人不是雲逍遙,還能是誰?
我迅速的瞥了他一眼,此人今日莫不是吃錯藥了?平日裏見他冷淡的幾乎不近人情,今日竟然與之前見到他略微有著不同。
問哪裏不同,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身上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仍然存在,麵色卻沒有之前初次見麵時的冰冷,我頓時出了神,莫不是自己恰好趕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刻?
“咳咳。”安初雪輕輕的咳了咳聲,暗中拉了拉我的袖子,將我從發呆的思緒之中抽了出來。抬眸隻見到雲逍遙帶著好笑的意味看著我,揚眉朱唇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