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小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也不慌不忙,十分淡然的回答,“想著雲公子的話。”
雲逍遙揚眉,“哦?”
“我方才明明指的是張小姐的地方,雲公子怎好生生的說成我指的是你。”
雲逍遙聽完我的話倒是不慌不忙,好似覺得我說的話對於他來講無關緊要一般。“哪敢問,方才江四小姐是不是伸出食指。”
我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雲逍遙突然一笑,“那麼,江四小姐現在側對著我,伸出食指那也是指著我,不是嗎。”
我抽了抽嘴角。這個人……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他顛倒是非的功力竟然比陶依柔更勝幾籌。若不是有有眾人在場,我定當當場就直呼出聲,這還是我第一次見的雲逍遙嗎!
這麼的……無恥。
不知道雲逍遙的目的是什麼,看到他我便想到一個月前初次見麵,他就要求讓我做他在江府裏的暗線,並讓我吞下毒藥的事情。麵色微微暗沉了些許,便對此事閉口不談。
雲逍遙見眼前的女子不知在沉思些什麼,突然變了臉色,便沒有方才與他爭話的氣勢。頓覺的有些心煩氣躁,隨意的揮了揮手,轉身對著明樂長公主道,“雲逍遙見過長公主。”
明樂長公主見到雲逍遙,神色比原來柔和了些許。“逍遙,許久不見。”
雲逍遙帶著慵懶的意味,輕輕揚唇角一笑。“許久不見。方才同皇上說了幾句話後,便趕來這兒同長公主請安了。”
明樂長公主心情微微變好,“我自然是省的。”
雲逍遙一番話,讓眾人頓時就知道他為何突然到這女眷席上。我早已轉過身去,把玩著眼前的墨彩琺琅紋酒杯,一想到有殘餘在身體內的毒藥,心裏就似被一塊重石壓製著堵著。
突然想起距離上一次給解藥也有了一段時日,今日必須得再次尋雲逍遙解藥。心中一陣煩悶,這一個月事情太多,又許久不見得雲逍遙,差點兒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倏而側過身去,看著雲逍遙與明樂長公主交談的模樣。有什麼想說出口,繼而硬生生的噎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腦中一轉,即便是想接著方才的情況暗中掩飾著提醒雲逍遙,但是未免有些生硬。在場的人哪個不是從高官背景朝政之事耳熟目染練出來的人精,若是在這樣的時刻提出口來不好。
我暗自搖了搖頭,忍耐住心裏的異樣。看來我的性子還是太過於急躁,不能夠快速的壓製一瞬間的情緒。
雲逍遙與明樂長公主短短的聊了幾句以後,眼神似無意識的往我這兒掃了一眼,其後抬腳便走。張鶯鶯從始至終都在用一種愛慕的眼神看著他,誰知雲逍遙的目光卻連往她這個方向掃的意味都沒有。
反倒是江慕知。張鶯鶯有些氣極,與雲逍遙說了那麼多話,真是該死!
我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成為張大小姐心中的出氣筒,兀自坐著沉默不語。所有人以為我被方才那一個場景嚇著,方才遊戲的氣氛消散了許多,這一場射覆自然是停了下來。安初雪輕聲問道,“慕知,你方才是怎麼了。”
我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用幾近聽不見的聲音呢喃道,“看到雲逍遙就想起身體裏埋著一顆定時炸彈,有些慌了神,倒還是讓人看出了一點異樣啊。”
安初雪見我呢喃了什麼,卻又因為周遭的人聲混淆,聽不清楚,方才想說些什麼,隻聽得在明帝身旁的江文璋朗聲開口道:“今兒個賞花宴,必然少不了能與各花爭相鬥豔的官家小姐們。既然以花為名,必然是有重籌。”
一番話終於將花宴推進了高潮,眾官家小姐們紛紛挺立了背,凝神側耳聽著江文璋說的每一句話。
“此次花宴,陛下也希望看到諸位小姐展示自己的才藝。待會兒會有侍婢將竹排放置與諸位小姐麵前,若是要展現才藝的,請將名字寫在竹排上。繼而開始抽簽。稍等些許便開始才藝展示。”
話落,不僅女眷上的人開始蠢蠢欲動,男眷席上亦是被勾起了心思。今日來的人都可稱是門當戶對,各各小姐著實堪比花嬌。一眼掃過去,其中最為出色的便是江府四小姐。
眾人自然是樂意看到這樣的場麵,畢竟不是在皇室高堂金碧輝煌之處舞袖彈琴,吟詩作畫,而是在曠天花圃之下容著自然的景色,著實提起了大家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