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我醒了之後,再也睡不著了,我翻來覆去的想著昨天的事,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善惡到頭終有報,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還在痛著?
寂靜無聲的屋子裏,就隻剩下了滿腔的歎息。孤獨的身影,朦朧的射在牆上,我的床幔,攏住悲傷與不甘,若我能回到現代,我定讓他們不得好死,以解我的心頭之恨!
實在睡不下去了,我起身穿衣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院子裏樹枝上自得其樂的家雀,即使樹上已經隻剩下一片灰白,隻留下光禿禿的樹枝,它們還是在嬉戲。我突然想起了慧禪大師的話:“施主既然立於天機之外,又何妨自尋煩惱。立於心,止於行;徒增憂愁無益,天地萬物終歸於一,雖生得萬物,終究講來,卻不過是要堅守本心罷了。”
“堅守本心,堅守本心,堅守本心。”我嘴裏一直在說著這個詞,我靈光一現,突然間豁然開朗。慧禪大師果然是大師,名不虛傳。
還有很多事值得我去做,我為什麼一定要糾結那些無情無義的人呢?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嗎?
不知不覺間,天已大亮。
“小姐,今天你起的好早,我剛才還在發愁怎麼叫你起床呢!”琅蓉由一張苦瓜臉頓時變成了甜美的向日葵。
“可能是參加張鶯鶯的晚宴,激動的睡不著了。”我頓時笑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曾經用體溫給自己的依靠,我突然覺得好幸福。
“琅蓉,擺飯。我餓了!”我像詩人一樣搖頭晃腦的說道。
“得令!”琅蓉也學著戲劇裏的將士說道。
“你不是前兩天說你想吃大張做的飯嗎?我就小小的犧牲了一下我的色相,嘿嘿,你懂的。”琅蓉高興的說道。
啥色相啊,是把大張給小小的收拾了一頓吧!我心裏偷偷的樂了,可是我還是咬著筷子頭,笑眯眯的說道:“琅蓉姐姐,知道你最好了。”
磨蹭了兩個小時,琅蓉終於給我打扮好了,終於可以走了。我深呼一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
江府為我們這些小姐們準備了四輛馬車,宴會上大都是一些名門貴族,看來有人肯定是要去巴結了。我正在猶豫要做哪一輛車,突然一輛馬車裏伸出一雙素手,輕輕的撥開門簾:“慕知,這兒。”
原來是三夫人謝懷瑾,琅蓉扶著我上了車子,我坐在了謝懷瑾的旁邊。而謝懷瑾的懷裏正抱著江彥安。我衝他笑了笑,他卻衝我撇了撇嘴。
“怎麼跟四姐姐說話呢!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謝懷瑾看著懷裏的兒子假裝生氣道,說完,又衝我抱歉的一笑。
“沒關係,小孩子嗎,再說我們家的彥安這麼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我不顧他鄙棄的表情捏了捏他的肉乎乎的小臉。
他別扭的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看他不再和我說話,我就和謝懷瑾聊了起來。
“四姐姐,我能和你坐一輛馬車嗎?”外麵傳來了方邱瑩的聲音。我和謝懷瑾聽了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
我對謝懷瑾微微一笑,轉身下了馬車。
“怎麼了,方小姐?你有什麼事嗎?”我忽視了她剛剛說的那句話,一臉無害的問道。
我稍稍微微注意了一下她,今天她的穿著和平時不太一樣,顯然是刻意打扮過的。上身是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下身是娟紗金絲繡花長裙,鞋子是桃花雲霧煙羅色鞋,的確是上了一個檔次,給她增添了一絲單純的氣息。看來她又把陶依柔這個笨蛋哄開心了,不然她哪來的這麼多錢?
“四姐姐,大夫人和我表姨的馬車裏人滿了,你看我能不能和你同一輛車?”方邱瑩又擺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跟那天是如出一轍。
“方妹妹,你別這樣,有話說就可以了,你這樣要讓別人看了,還以為我們江府的人欺負你呢。”我麵上帶著笑,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的冷。
方邱瑩的臉色蒼白:“四姐姐,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也誤會我了,我也沒有那個意思。”我衝她一笑,“對不起啊,方妹妹,你看這個馬車隻能做四個人,我,三伯母,琅蓉,還有彥安,人就滿了。不過你不要著急,肯定會有的,你看這麼多馬車。”
“那好吧。”方邱瑩見我這麼說了,隻好鬆口了。
我跑到二夫人那兒,二夫人和江若蓉坐在一起,對麵是各自的貼身丫鬟,看來,二夫人與她之間果真是有了間隙,不然就算丫鬟再怎麼重要,也不可能不讓自己的表親上來。大夫人和江若宜在一起,加上各自的丫鬟。還有一輛馬車,她為什麼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