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樂嗬嗬送了我與雲逍遙回房,木門推開,我瞄了一眼那不到三尺寬的床板,微微有些犯難。
“二位早些歇息,有事隻管叫小的!”店主笑著,看我們打量過房間後沒什麼大的異議,便打聲招呼轉身下樓。
雲逍遙關緊房門,也來看這張床。
“似乎有一些擠!”雲逍遙抱胸摸了鼻梁直盯著這床說話,臉上掩不住的笑意。
我也不動,微微提一側腿,將藏在靴子中的黑晶石小劍提了出來,拿在手中,微微撫了撫劍刃。
“這哪裏睡得了兩個人!”雲逍遙一改上一刻說辭,轉身再去尋能睡覺的地方。
屋裏還有一把貴妃椅,那本就是人斜靠了躺著的東西,用它來做床,倒是剛剛好睡一個人,隻是稍稍窄一些,硬一些,但是我仔細想了想,比起睡在荒野裏,這把貴妃椅,好上太多了。
雲逍遙卻是先我一步,躺了上去。
“慕知,你來吹燈,咱們睡覺吧,我實在太累!”
雲逍遙扭了眉毛,撫著額頭,是一副病弱黛玉的模樣。想來叫他雲逍遙睡床我睡著這貴妃椅,他也未必能睡得踏實,他既然執意如此,就這麼樣吧!
我去床上抱了被子,想著鋪開了給他蓋上,那場麵實在膩人,便就將這被子卷了卷,抬手,扔雲逍遙身上。雲逍遙一驚,睜開假寐的眼睛,伸手摸到被子便轉臉來看我。我不再理會他,放下帳子,吹滅燭火,便鑽進了帳子中。
早上我被雲逍遙敲床柱的聲音驚醒,撥開簾帳,雲逍遙將那床被子放了進來,輕聲對我說:“快出發了!”
外麵果然是人走樓梯的聲音。我連忙從床上蹦下來,可莫要叫我耽擱了上滄瀾山的大事!
雲逍遙卻隻是倚了床柱不停地笑,看我瞪他,便笑著看我,說:“莫急,莫急,我聽他們是要了早餐的!”
看著雲逍遙一副把握十足,他知道我此刻想什麼的樣,我就來了勁,反駁他:“如何不急,我也是要趕著吃早餐的!”
我一邊站地上使勁紮我的一頭烏發,一邊再看一眼那雲逍遙,我這麼說,他便再無話可說了。
雲逍遙卻是再不打算言語,隻一味看我,突然,他向前彎了身子輕輕在我嘴上一啄,見我一臉的愕然,他便帶著一臉的笑意踱步出門去了。
遠遠地我聽著外麵傳來的聲響,雲逍遙正在朝那店家喊話要早飯。
我擰緊頭發的手突然一鬆,待我反應過來,這頭,又得重新梳起了。
我們小心翼翼吃喝,聽聞外麵滄瀾山下來的那隊人要離開,我們趕忙也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與那隊壯年人前後腳出了店門。
輕晨街上雖沒有多少人,但沿著大路向前的雲逍遙在那隊人看來,該不是十分紮眼。
我與雲逍遙同那幾名壯年人拉開了距離向前,待他們到一處半荒廢廟前停了步子時,我們正躲在遠遠的圍牆旁,這會兒這裏不見閑雜人等,我與雲逍遙若是現身,定然萬分紮眼。
那些壯年人來到這廟裏卻並不閑著,急急忙忙從廟裏麵向外搬東西,當他們終於將一切收拾得差不多時,我便也清楚地看到了他們忙碌一個早晨的結果。
他們在廟前支起了一口大鍋,想來就是為了施粥,真真切切,竟然真的有人在這裏施粥。
這群人支好了鍋就停了動作,東倒西歪地呆坐在廟裏廟外隻管曬太陽。
這城裏看來真沒多少饑民,都這會兒了,施粥的地方,我們竟沒有看到一個饑民的影子,若是不出意外,我們昨天遠遠甩在身後的那股子饑民,今日便要進城了,到那時候,這裏怕是滿滿當當全是人。
不久,吱呀吱呀一陣木車聲傳來,我們隻稍稍轉了轉臉便看得清,是與這群人合作的另一些人,此時正拉了糧食前來。
有了糧食,不久便有了米香,接著,瑟瑟縮縮討食的饑民也彙集了來,那幾個人輕車熟路,各自做自己負責的事情,果然施起粥來。
“也不知滄瀾山上是什麼人物,果然是大善人!”
我看著排隊領粥衣衫襤褸的人,不住地感歎道。他們比得城外正饑腸轆轆,拚了命趕路的人可要幸運多了。
“但願如此吧!”雲逍遙卻放輕了語氣,看著那些人感歎。
那山上人都已經為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人費心,貢獻出了這麼多糧食了,如何稱那人一句“大善人”雲逍遙卻還要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