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出走(1 / 2)

問清孩子的下落,再仔細謝過了老大夫,我便立即打馬返回。

自打出了那事後這是我第一次出門,綠衣盎然的春草與拂麵清風叫我心情暢快不少,再悲痛的事,也總會過去。

我進了院兒尋不到雲逍遠便直接進了斐蔓煙他們屋子。屋裏斐蔓煙與雲逍遠相對而坐,斐蔓煙身上披了衣服靠在床攔上,她單薄的身子似乎都撐不起那厚重衣物,身形佝僂。斐蔓煙看著我來,輕輕問候,道:“慕知來了!”

我鼻子一酸,又連忙將眼淚忍回去,再靠近她一些,去拉她的手。

雲逍遠朝我做個禮,便滿目疑惑看我,我猜想他大約是在問孩子的事,可是斐蔓煙就在身旁,我不知要如何開口。

“慕知就先帶他給孩子上個香,完了你再進來!”斐蔓煙輕柔的聲音傳來。

我一驚,連忙去看斐蔓煙,就見她藏了滿目淒婉,勉強向我笑著,輕輕點了點頭,我便立即帶了雲逍遠去那老頭兒說的地方。

留了雲逍遠在小土堆旁,我立即就回了斐蔓煙屋子。她總還是忍不住眼淚,扶著我輕輕哭一會兒,便又指揮了我去拿櫃子裏的籃子。

櫃子裏的籃子取出來,裏頭整整齊齊疊放了鮮紅的衣服,這叫我大為震驚。

斐蔓煙卻渾不在意,不住地招手,叫我拿她那裏去。

我再次坐到床邊,斐蔓煙便拉我的手,她將籃子推到我手裏,撫了撫我額上碎發,柔聲道:“總還是沒能幫你做成,雲逍遙人很可靠,慕知你又聰明,我心裏很放心,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日後能多留些心,平平安安才好!”

我連忙拿開籃子擁緊了斐蔓煙,我第一次見她時,她不過是同我一樣,年輕莽撞的一個小姑娘,可她這會兒行事神情,卻像我的母親,她如此的轉變,真真叫我心碎。

下午的時候,雲逍遙又回了院兒裏。雲逍遠破天荒地,寫了一個單子,叫我與雲逍遙幫他們去集市上買回來。我看單子上的物件,倒有許多是剛生產的婦女用得到的,還有一些,也是生血滋補的物件,沒有多疑,我與雲逍遙便立即跨了馬,帶了幾個人,飛奔著向集市上去了。

我少有見斐蔓煙他們夫妻這麼不客氣的時候,單子上物件,全部都寫明了要去哪一家買,我們轉了半個下午,也沒尋得到幾間鋪子,我騎馬騎得難受,便下地站到了青石板的街上。盯著那長長的單子,我忽然,疑惑了起來。

“要麼你在這裏等著,我與他們一同去尋,買好了再來叫你!”

雲逍遙仍然坐在馬上,隻低了頭看我。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便急急忙忙,隨意給了雲逍遙單子,將他留下陪我的人也打發了,定定地,直看著雲逍遙離開。

雲逍遙的馬消失在街角,我便立即從剛剛雲逍遙幫我尋好的茶館裏出來,我騎了馬,掉轉馬頭,飛快地就朝著我那小院兒裏去,斐蔓煙他們夫妻兩有問題。

我回到院兒裏的時候,大門已經幾乎落了鎖,一個老媽子正跨了包袱鎖門,我連忙將她擋了下來。

“裏麵人呢?”我問老媽子。

老媽子一臉困惑,認清了我原來就是住在這裏麵的人,便說:“都回家了,老爺隻囑咐我最後鎖了門再離開!”

她口中的老爺便是雲逍遠,雲逍遠住院兒裏這幾日,再招來的人都是他尋的,就連護衛,他也都用他自己的人,原本先前出過事兒,雲逍遠較真我也不甚在意,這麼看來,他是早有預謀了。

我叫那老婆子侯著,自己進了院兒,斐蔓煙他們的屋子緊緊鎖了起來,我喊那老媽子問,可是她有鑰匙,老媽子直搖頭,道:“那是老爺自己鎖的!”

我撬開窗戶,就見裏麵整整齊齊,隻有桌上留了封信,我猜那信不是給我的,便合了窗戶回自己房裏,三兩下打出一個包裹,出了院兒門。

“他們往哪裏走了?”我問老媽子。

老媽子一臉疑惑,隻伸伸胳膊向我指一個方向。有這個方向就夠了,斐蔓煙如今未曾痊愈,他們根本走不快。

我吩咐了老媽子,叫她繼續做她自己的事,我自己騎了馬,就向著老媽子手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迎麵有風吹來,這聲音不住地在我耳邊直響,嗚咽一樣。分明我腦子裏第一次閃過要隨了斐蔓煙夫妻離開的時候,沒想著要帶上雲逍遙,我剛剛將婚書留桌子上的時候,也沒想著要帶上雲逍遙。

可這會兒,當我的馬在這看不到盡頭的路上飛奔,我身後是與雲逍遙越來越遠的隔閡時,我滿腦子,卻全是雲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