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隨著雲逍遙打馬向前,我不是很著急,即便暮色四合,天已經暗了下來。
四周越來越荒僻,可雲逍遙卻突然回過頭來,對我道:“很快就要到了!”
我心裏疑惑,可山腳下的路沿著山忽然拐了進去,麵前竟然真的有了燈光。山下多了道河,我聽到了隱約的水聲,可雲逍遙,卻直直地注視著那燈光。
“這裏為何,就隻這麼一個莊園?”我疑惑地問雲逍遙。
雲逍遙將他的馬微微靠近了我,道:“我們原來在這裏建這莊園時,就看上了這裏風景奇佳,卻沒有雜人!”
“這莊園是你和你哥建的?”我問。
雲逍遙輕笑著,點了點頭。
我忽然來了興致,催快了馬直向前頭趕去。這裏雖然看著什麼都好,可畢竟距離那濟陽城一日的路程都不到,若是雲府出門尋人,這裏也太容易了些,但如今斐蔓煙的身體狀況不好,到這裏休整幾日,也是必要的。
莊園依山傍水,可這裏畢竟隻一戶人家,大門便修葺得十分緊實,雲逍遙上前叩們,我牽了馬站著等著。
雲逍遙果然沒有瞎說,那開門人將手中燈籠微微上舉,認清是雲逍遙,也不必稟報,直接就往裏頭迎,雲逍遙便立馬退了過來,將馬韁交給那開門人,拉著我,直往院子裏麵去。
四周竟都是紅色燈籠,我心裏奇怪,看雲逍遙,就見他竟也是滿臉的疑惑。
雲逍遙熟悉這裏,他便拉了我挑平整的路走。我們不直接向前,而是從右側繞進一個長廊裏,廊裏每隔一段也燃了紅色的燈,微風拂過,燈籠裏的火苗輕輕晃動。
我見四周波光粼粼,全部是散落的紅色燈籠的影子,便停了步子仔細向四周看,水光瀲灩,那映著破碎紅光的果然是水麵。
“喜歡麼?”
雲逍遙側了身有幾分得意地問我,我忙笑著點頭。
我們一路向前,不久,麵前便出現了一間敞屋,大風叫這屋裏的簾布全部飄飛起來,竟都是豔麗的紅色。我與雲逍遙對視一眼,隻覺得奇怪。
“大哥?”
雲逍遙便走邊大聲呼喚,我也開始叫起了斐蔓煙的名字。
那敞屋就在我們眼前,可是腳下卻時時沒有路可以過去,我心裏焦急,雲逍遙卻隻拉著我向前走。
“慕知?”
我突然聽到有人喚我,便不再看腳下路,立即抬起了頭。
對麵那紛飛的紅紗下正站著一對壁人,他們身著喜服,臨窗而立。
“蔓煙,你好美!”
我驚叫出聲,對麵的斐蔓煙卻隻柔柔地笑著看我,又回了回身,看看她身邊的人。看這場景,我隻覺自己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不覺腳下一個踉蹌,雲逍遙連忙拉緊了我。我這會兒微微收了心,隨了雲逍遙的腳步向前,不時我們便進了那間敞屋。
“你們怎麼來了?”
斐蔓煙輕聲問我與雲逍遙,我們不得不顧及她的身子,邊隨著雲逍遠拉她的步伐向前,邊將我們決議要同他們一樣四海漂泊的打算說了出來。
斐蔓煙輕輕笑笑,再回身,看了看她身後的雲逍遠。
“我們正要拜堂,卻苦於一個見證人都沒有!”斐蔓煙輕輕說著,就帶我們到了那滿是紅燭的喜堂。
我興奮得不住向著四周又摸又看。
遠處滴漏聲響,一旁的家仆立即扯高了嗓子,麵前身著吉服的人便雙雙跪了下來。
他們不必起誓生生世世,他們此刻便就是經曆了生生世世才得來的。
我下意識就轉了臉去看雲逍遙,斐蔓煙身子不便,禮成,雲逍遠便扶了她去房裏。此刻,雲逍遙看著地上的一雙紅緞子軟墊,正發著愣,他眼睛裏微微有那麼一分失落意味。
風還叫那紅紗布不住地飄揚,四下紅燭正燒得旺,我看著斜映進來的月光,這場景,倒似乎是幻夢一樣。
我離了椅子,緩緩地,就走到了雲逍遙身旁。
“你娶我吧!就現在!”
我拉了雲逍遙的手,他抬起頭來,正對著我的眼睛。
雲逍遙有幾分癡迷,他的眼睛裏映著燭火,我輕笑著拉了他,我們就在那兩個紅墊上跪下。我們一齊俯身下拜,天地早該知道我們的心意,這樣,便夠了。
我從包袱裏摸出了斐蔓煙還不曾繡全的禮服,將紅緞子衣服裏裏外外通通都換上了身。
山莊人不確定大少爺到底喜歡哪間屋子做喜房,便一並布置了許多間,這倒便宜了我與雲逍遙。
燭火搖曳,雲逍遙實在有些興奮,他不知要如何言語,隻將酒杯用雙手奉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