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逍遙向那小廝詢問清楚,打發小廝離開,他自己邁步向屋裏走的時候,我連忙再回到榻上,我裝作不經意斜倚在榻上,繼續把玩我手裏的小扇。
雲逍遙進得屋來,看了看我,見我沒什麼反應,他便就在椅子上坐了,可他到底覺得不安,思來想去,又站到了我的麵前。
我知道雲逍遙在看我,但就是不想抬頭,雲逍遙無奈,也爬上榻來。
“我恐怕得回去一趟!”雲逍遙靠在我身邊,小聲說到,邊說邊仔細我神色。
我倚著改躺著,腦袋壓在軟墊下麵,隻裝作不曾聽到。
“你別這樣!”
雲逍遙說著輕輕抱我。
我突然就覺得滿肚子的委屈,雲問寧做的不是小事,此番他都給抓了,那定然是凶多吉少的!雲逍遙此番去,也不定能救出誰,搞不好還要白搭一條性命,我實在不想我的孩子還未出生,就沒了父親!
雲逍遙不說話,隻抱著我輕撫我的肚子,我想他該已經有了決定了,畢竟那府裏人是他的身生父母。
我抓了雲逍遙的手拿開,赫然坐起,道:“你要去就去吧!”
說完我再不理會他,自己出門往別的地方去。
我直向前走,眼淚不住地掉,我不希望雲逍遙看到我又在沒出息地哭,便邊走邊擰著袖子偷偷抹淚,可是我走了許久都不見雲逍遙追上來,倒是白費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心思,便隻憤恨地朝著無人處去。
我獨自在無人處待了半晌,抬起頭來,卻突然發現山莊的仆人牽了雲逍遙的馬正在喂食,難道雲逍遙今日便要走?
我急慌慌連忙站起身來就向屋子裏趕,再遲一些,雲逍遙怕是要不見了!
我掀起簾子進屋,不及看清雲逍遙,就覺一方壯闊胸膛向著我來,我從雲逍遙的肩上看過去,就見榻上絳紅色鼓鼓囊囊一個包裹已經打成。
“等老頭子沒事兒了,我立即回來!”
雲逍遙將我的腦袋固定在他眼前,輕輕柔柔一陣囑咐便吻了下來,他毫不在意我臉上混雜的各種液體,待他的唇離開我,便小心抬了手將我臉上的淚水都擦個幹淨。
雲逍遙是去救他的親生父親,我又如何能攔著他,陷他於不義中。
我雖心裏清楚,手下卻做不出這個大度的事來,我隻將雲逍遙的衣襟緊緊攥住,環了他站地上就這麼幹耗著,這個時候,能多留他一秒算賺一秒。
“我一定回來!乖!”
雲逍遙的目光帶著魔力,我在他的安撫中怔了怔,就這麼一瞬間,他便擦著我的肩頭出去,越走越遠。
我連忙轉身,看雲逍遙不住邁出的寬闊步子,看他不住擺動的衣角,我想喊叫出聲來,卻終究自己抬了手捂自己的嘴。這本就是不可能改變的事,我又為什麼非要讓他更加放不下我呢?我能做的便就是相信他,等他回來。
雲逍遙離開,這院兒裏便有雲逍遠主事,原來雲府的大小事情,除了雲逍遙親爹操心的,其餘事都是雲逍遠在打理,所以這莊園裏我們三個人的生活,有雲逍遠做主就不會出什麼意外,我隻管吃了睡睡了吃,可越是這樣無事可做便越要我忍不住去想雲逍遙。
我甚至動了求雲逍遠下山去幫雲逍遙的念頭,可又看著斐蔓煙單薄的身子與枯瘦的臉頰,我終是不忍。
我小心踱步到了大門前,門口拐角有間屋子住了一個老者,他似乎是這院兒裏管家一樣的人物,那日叫雲逍遙回雲府的小廝,便就是他帶來的。
“二夫人!”
老管家看我過來,急忙迎出屋向我行禮。又看我微微扶了腰,管家便立即尋出一把木椅子來。
我看那管家頭發花白,便叫他再取了一把,給他自己也坐。管家雖不住地扭捏,最終卻還是坐到了我麵前,雙膝並攏,雙手定定就靠在膝上。
“二夫人找老奴來,是有什麼吩咐?”
我微微朝那管家笑一笑,猶豫一陣,便問他:“老伯可知那日那小廝來到底說了什麼,雲府到底出了何事?怎麼二公子去了這麼久卻還不見回來?”
老管家聽我問話,微微皺一皺眉,抬手撫了胡子,有幾分猶疑道:“那日二爺見那小廝,老奴不曾靠近,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這些日子去過濟陽城的家仆也曾在濟陽城裏人麵前隨口問過幾句,卻是未曾聽到雲府獲罪的具體消息,所以夫人問我的話,老奴卻是答不了了!”
我一陣失落,但是麵前的老奴和善,見我如此姿態倒是主動提議派了家仆去雲府,替我仔細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