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獨輪車已經推到了西街軍營的大門外,我抬頭細看,這裏的軍營大約有三、四十間青磚房,外院用木板圍起,連象樣的院牆都沒有,甚是簡陋。我在心中畫了一個大問號,這麼小的地方如何能安置下五、六千人休息,吃不在這裏吃,看來這睡也不在這裏睡,平安堡麵積不大,若有幾千人休息的地方,一定隱藏不住,看來首先得摸清這裏的真相,再做打算。
守門的士兵見我和小汐眼生,立刻過來盤問。我本來口袋中裝有軍務令牌,可是不想將事情弄得太過張揚,沒有拿出來給他們觀看。示意小汐不再前進,任由老漢自已推車送了進去,而我們則轉身返回了劉家客房。
剛回到劉振慶家中客房,感覺每個人臉上的氣氛有些不對,變成十分緊張嚴肅。並且時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我和小汐不便開口詢問,留神旁聽他們的說話內容,明白了個大概。卻原來是堡內派往綏化城的秘探傳回消息說,鎮邊軍在總部和其它廳縣抽調過來的三千名援軍已經晝夜兼程趕到了綏化廳,與城內原有的鎮邊軍旗營士兵合兵一處,隨時要準備兵伐平安堡,雙方一場大戰將不可避免。平安堡方麵雖然暫時在士兵數量上占了上風,但堡內百姓還是有些信不過這群烏合之眾,消息一傳過來,頓時人心惶惶,一些膽小的堡內居民,竟然出現了要舉家外遷的跡象。
我和小汐暗暗高興,回到房內商量如何能在雙方大戰前,做些有利於鎮邊軍的事情出來。小汐道:“咱們晚間出去,看看堡內這數千名士兵收操後,去往何處,便知道他們住宿吃飯的地方了,也好有機會去放一把火,無論燒糧還是燒人,隻要叫他們難以應付,目地就算達到了。”我點頭道:“道理是如此,不過放火雖可擾亂人心,卻仍難以動搖他們根基,這幾千名士兵來路不明,據孫德忠所說,不日內還要有更多的兵馬出現,打蛇打七寸,咱們最好能將這裏的秘密弄清楚,才好將他們徹底消滅。而且平安堡方麵手中另有一副好牌,那就是朝廷的欽差大人和綏化廳新任通判還在堡內關押,這讓他們越發變得有恃無恐,當務之急最好能將兩位大人營救出去,鎮邊軍方麵攻擊起來也可做到心無顧及,全力以赴。至於放火一事可緩行。”
小汐想了一下,道:“聽打更人徐大哥說,兩位大人關押在劉振慶家中的石牢內,這裏是劉家前院客房,石牢應該在後院,離此不會太遠,咱們晚間去劫牢如何?”我點頭道:“此事當在鎮邊軍大舉進攻前完成,事不宜遲,盡管有些倉促,也隻能冒險行事了。咱們倆人力量單薄,目前能給咱們提供幫助的也隻有徐成一人,咱們現在就到他家中拜訪一下,順便談淡晚上的行動。”小汐見我主意已定,也不再有什麼異議,隨我出了客房來到街上,打聽打更人徐成的住處。
平安堡隻有百十來戶居民,彼此熟知。打更的隻有徐成一人,隻問了兩個人便到了他的住處前。我們抬頭看去,發現徐成居住在是堡內最西頭的偏僻處,隻有兩間低矮的草房,年頭似乎已經十分久遠,並且沒有得到什麼好的維護,頗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明知道徐成所以選擇這裏居住,主要是想遮人耳目,不為人注意,以他鎮邊軍“外委把總”的身份,屈尊於兩間隨時可能倒塌、透風露雨的草房內,並且一住數年,盡職盡責,其精神著實讓人欽佩。
土房沒有院牆,隻有一道用柳樹枝條拚湊而成的簡易圍欄。院內養了兩條通體黝黑的狼狗,見我們走近,扯著脖子叫了起來。我生來怕狗,不敢冒然進院,等著徐成出門來接。
果然兩條黑狗一叫,驚動了屋內的徐成,推開房門察看動靜。見我和小汐到來,甚為驚訝,見左右街麵上沒有外人,忙出門將黑狗趕開,將我們接進屋內。
土房內香火氣息十氣濃重,地方不大的屋內分為兩個房間,一間小屋是徐成睡覺的地方,另一間稍大一點的房屋案台上供奉著一尊太上老君的銅像,足有二尺多高。造形頗為大氣,放在這低矮的土房內多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和小汐早知道他會些三清道術,見此情景也不覺得奇怪。三人在大屋落座後,徐成知道我們這麼急著趕來找他,一定有要事相商,沒等泡完迎客的茶水,便忙問端祥。我告訴他,鎮邊軍三千名援軍已到綏化城,隨時要與平安堡發生一場大戰,咱們要在大戰前,將欽差大人和通判大人營救出來,得好好想一個營救的辦法。
徐成乃是武官出身,聽說要打大仗了,不禁有些熱血沸騰,道:“你是特使,一切行動聽你指揮,我早盼著這一天早日到來,痛痛快快地上戰場殺盡賊寇,一吐多年來的悶氣。”我理解他的心情,問道:“昨天的消息可否送出?”徐成點頭道:“己經送出了,估計這會將軍己經看到了。”我道:“如此甚好,希望將軍在初三前起兵,這樣可以打亂劉振慶等人的布署計劃,還能反客為主,讓綏化城內數萬百姓免於戰火騷擾,這裏百姓稀少,戰爭對百姓帶來的災難能降到最低,所以將戰場設在平安堡周圍,絕對是上上之選。”
說到這,我問徐成道:“你對劉振慶家土牢的周圍環境可否熟悉?”徐成想了一下,道:“這座石牢建於三年前,當時我還沒有到來,聽說該牢修建時動用了幾十個人的力量,耗時三個月方才完工,看來也具有一定的規模。我曾偵察過外麵的路徑,裏麵的具體情況卻不知嘵。”我點頭道:“既便是龍潭虎穴,今晚咱們也要闖一闖,隻是不知道救出兩位大人之後,能否出得堡去。”徐成道:“這沒問題,大門出不去,在南牆角有一處狗洞,可以鑽洞出去,隻是不知兩位大人肯不肯放下官架去鑽。”我笑道:“狗官鑽狗洞,也甚為恰當。保命要緊,別說狗洞,便是鼠洞,隻要能逃得性命,也一並鑽過。”徐成見我口無遮攔,大罵兩位朝廷命官為狗官,不但不覺得我言辭無禮,反而覺得我口快心直,是可相交之人,感覺和我又親近了許多。也跟著笑罵道:“這幫高官們平日裏人模狗樣,背地裏卻幹著見不得人的狗事,如今鑽一下狗洞,也嚐試一下當狗的滋味,再合適不過。”
我們開了一會玩笑,開始商量具體細節。小汐箭法高明,負責肅清外圍的敵人,我和徐成手持大斧,衝進土牢後,砸開鐵鎖鐵鏈將兩位大人營救出去。過程策劃起來相當簡單,隻是不知到時會有什麼阻礙,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看案頭放了一隻竹筒和六枚銅錢,知道這是通嘵五行八卦之人用來算卦的。會來徐成有這方麵的本領,便要他測上一卦,看看今晚營救的結果如何。徐成也不推辭,拿過六枚銅錢,放在竹筒內,搖過後倒出,同樣的動作一連重複六次,看過後麵色凝重,久久不語。我對此一竅不通,便催問他卦上如何顯示。
徐成道:“此卦異常奇怪,卦中凶吉並存,既有清風擋路,亦有神器開道,且有血光之災,曲折離奇,最後則事情有成,但留有遺憾。不知是我最近搖卦的手法生疏,還是此去果真風險重重。總之,這一卦好生令人費解。”
我知道清風乃是鬼在陰間的叫法,什麼清風擋路,看來是有鬼怪在這裏麵作祟,我有“老君珠”護體,妖魔鬼怪見得多了,這倒沒什麼,關健是還有什麼血光之災,這倒讓我有些害怕,萬一來個壯誌未酬身先死,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堂堂公務員不明不白地死在這了,為人民服務的雄心報負沒有實現也就罷了,父母辛辛苦苦地把我養大,連個養老送終的好處都沒撈著,豈不是太冤了。
再一想,自已曾算過卦,說至少能活到七十多歲以後,再者我有“老君珠”護體,此珠遇難呈祥,不可能這麼快就死,所謂的血光之災,沒準是殺敵後敵人流出的血。何必對此畏懼不前,這也是考驗自已的時候,拿出一點英雄氣魄又何妨。便鼓勵兩人道:“英雄自古多磨難,若為這小小的一卦取消行動,甚不是讓世人笑話,此事事關鎮邊軍能否一鼓作氣消滅平安堡的關鍵,既使有些風險,咱們身為鎮邊軍一分子,蕩平賊寇,維護邊疆百姓安危,是我等職責,當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徐成與小汐見我說得大義凜然,都倍受鼓舞,表示願意一同前往,我們定下晚上二更天,以打更聲為號,再開始行動。
見一切安排妥當,我和小汐這才返回客房休息,等待晚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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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