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霆驚處初見君(1 / 2)

兩人抬起頭,淡淡陽光裏,一個穿著淡竹青色軟袍的年輕人站在他們麵前,身姿挺拔如同深冬的白樺。墨色的發束得整齊規矩,卻掩蓋不了眉梢唇角的風流韻致。宛若脂玉的膚色,如同雕琢的輪廓,隱約含笑的薄唇,處處都是過分出挑的風華絕色。

唯獨那一雙微微斜挑的鳳眼,卻是清澈無塵。萬物映入其中,都帶了洗濯過的沉靜。也正因了這雙眼,才生出了別樣威嚴,讓人不敢不恭,不能不敬。

即使是在如此危急時刻,兩人也不禁略微一呆,因這實在是個世間少見的美男子。

隻是他們不知這人是從幾時起站在了這裏。他的眼神可有多毒,能在方才的大亂中辨出他們的去向。他的腳步又有多輕,能站在他們麵前這麼久卻不被發覺。

沒有時間遲疑,君以玉猛地站起身,手中匕首已閃電般刺出。

她已極快,但那人卻更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君以玉手腕一軟,匕首已經落地,人也被他扣住喉嚨推到牆上。

“別動。”他劍眉微揚,鳳眼斜挑,清澈眼波光風流轉,略微轉頭瞥了一眼身後帶傷的少年,“你若再向前一步,我就扭斷她的脖子。”

少年立時頓住腳。

他又回過頭看著君以玉,唇角帶起一個饒有興趣的淺淡笑容,睫毛在清澈鳳眼中覆下一片淺淡陰翳,“你是祝皋將軍君懷楊的女兒?”

君以玉慢慢露出個笑:“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是與不是,先送去再說。”

說著便要帶她走。君以玉顧不得許多,飛起一腳就往他身上踢。邊踢邊罵道:“卑鄙小人!”

那人空著的一隻手光速捏住她的腳踝,這才好笑道:“你父親是大宛的眼中釘肉中刺,你又是長公主的犯人,我身為大宛子民,捉了你難道不是很正常?我有什麼卑鄙。”

君以玉還要動手,早被他看穿。因一隻手忙於製住她的腳,另一隻手便將她雙手都圈住。隻是這樣一來,便將身量嬌小的她整個人環到了懷裏。

而且是以一種非常惹人遐想的姿勢。

君以玉頓時如一隻炸了毛的貓,忘了一切功夫路數,手腳並用在他懷裏掙紮起來:“登徒子!無恥!放開我!混蛋!”

那人微怔了一下,旋即看到她臉都紅了,方大悟,不禁笑道:“你再喊大聲些,長公主府的人不用我叫也過來了。倒省了我的麻煩--”

不等說完,猛一閃身。他身後的少年一擊落空,伸手來奪君以玉,全然不顧自己腰間已經全是血。

他放開君以玉的腳,卻仍將她扣在身邊,斜眉一笑:“誰再敢動,南昭夏當真要殺人了。”

他又低下頭:“君小姐,你還沒告訴我,我哪裏卑鄙了?”

“在女人麵前耍威風,乘人之危,占人便宜!”君以玉仍在徒勞地扭動著身子,“笑裏藏刀,恃強淩弱,助紂為虐!”

南昭夏愈發笑了,這個小女子炸毛的樣子實在有趣。

但他並無將人逼瘋的惡趣味,隻不過看著她掙紮得最用力時,略微一鬆手。

君以玉毫無防備,立時一個趔趄從他懷裏跌出去,坐在了地上。不禁惱火地回頭道:“你這個--”

不等說完,猛然頓住,因她眼角餘光瞥到一旁的少年一手按住腰間傷口,正慢慢倚在牆上。

“小雲!”她立即起身去扶他,“你怎麼了?”

不等回答,巷子外突然傳來了喧嘩聲,追兵的腳步頃刻即至。

後麵是追兵,前麵是擋路的,身邊還有傷者。君以玉冷汗都出來,一咬牙,俯身去撿起落地的匕首,回身看著南昭夏。

後者依然帶著個淡淡笑顏,朝她略微一揖。可歎這普普通通一揖,竟也能被他做得如此行雲流水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