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戴著鐐銬,這一耳光打得並不利索。才挨著聞墨語的臉,就早被他揮到了一邊。
一天之內被人打了兩次,這是聞墨語一輩子也沒遇到過的事。正想開口,那小女子反而先出聲,隻是與在烈王府時不同,她的聲音顫顫的帶了些許柔弱哭腔,與那雙明亮眼眸中的冷冽恨色不符。
“聞墨語,你還是人嗎!”
然後她真的哭了,邊哭邊罵道:“要殺要剮隨你!為什麼要用這麼下流的手段對我?欺負我是女的啊?你娘不是女人啊?禽獸!”
聞墨語揚眉道:“你覺得給你上鐐銬很下流?你腦子撞門上了吧?”
君以玉惱恨地哭道:“我沒說這個!”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聞墨語覺得今天的耐心已經用完了。他一向不在王宮中地牢以外的地方殺人,但此刻他很想破例。
君以玉憋了一會,破罐子破摔,指著自己被扯亂的裙子喊道:“你的狗奴才扯我的鞋子,動我的裙子,還摸我!”
聞墨語本來已在發火的邊緣,突然之間就頓住。他本來眼裏沒這個小女子,所以根本沒注意到她衣衫整不整鞋子在不在。但是經她這麼一指,他立刻就看出來了。
“狗奴才……”他咬牙切齒嘀咕了一句,然後惱怒地拔刀出鞘。
君以玉睜大淚眼,固執地看著他,以為自己立刻就要去見二哥了。沒想到聞墨語根本沒再搭理她,提著刀就進了地牢。
君以玉心想這變態難道殺個人還要同時使用多種工具不成。一時心中有些慌,旋即想想,再痛苦的死法最終通向的地方也是解脫,雲不歸還沒暴露身份已是萬幸,遂又平靜了。
這一刻她想起了故鄉的薇花,姐姐時常一個人跑到山上去看花。還有兄長們在城外種下的楊柳,因他們總是離開家到遙遠的邊關,隻能留下許多垂柳,告訴家中守望的親人,他們的心已經留下。
她甚至想起烈王府的桃花。她還沒有看過那桃花開的樣子。如果還能見到南昭夏,她想把心中所想告訴他。
就在她自己做好了忍受一切酷刑英勇赴死的準備時,聞墨語走出來,刀刃上一滴一滴落下刺目的鮮血。
“傳我的命令。”他的冷眼中沾染著令人驚懼的乖戾陰冷,“誰再敢這樣私做主張,誅他的九族。”
他慢慢回過頭,看著一旁的君以玉:“還有你,別以為今天兩個耳光是白打的。本皇子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他十分自然地將刀貼在君以玉衣袖上,用她的袖子擦去刀上血跡,然後收刀入鞘,冷冷道:“把這個東西鎖到我院子裏。”
君以玉赤著腳來到驚羽宮的院子裏,被一條鎖鏈鎖在了聞墨語的廊柱下。
由於在這一過程中她不斷地掙紮叫罵,問候了大宛王族好幾代人,導致聞墨語幾次沒了耐心,差點直接砍了她。最後終於覺得這麼可惡的東西直接砍死未免太便宜她,才塞住她的嘴,勉強忍著看人將她鎖好。
然後他迅速回到自己的書齋,以便冷靜下來。
“反了她的……”他惱火地坐在桌子前。敢在他麵前如此鬧騰的人,這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個。還敢打他!雖然這點小痛對他而言形同沒有,但他聞墨語可以被人戳被人砍甚至被人殺,卻萬萬不情願被女人打臉。
這時,一個隨從小心叩響書齋門。
“二皇子,”他低聲說,“烈王世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