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村子
手執長劍,孤立在涼日下看著狂徒漸漸消失在目光中,劍客由衷地歎道:“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看來這江湖之中,也並非全是那些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大員口中的那離經叛道的人。或許這些遠離朝堂的江湖人士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更有一份胸懷天下的心吧!”
緩緩的將長劍收入鞘中,劍客自言道:“天下昌平太久了,或許也不是一件好事,安逸久了,他們早就忘記了那個戰火紛飛、金戈鐵馬的歲月,遺忘了那群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天下人心,天下百姓啊!哎!朝堂之事,本不想在參與,不過忠人之事,也不知道我這個天下所輯重犯之言,還會不會被朝庭所重。”
林中小道,寒蟬淒切,狂徒緩步而行,每一步都將那枯葉深深的踏入地下,臉龐上露著幾分萎靡,一點也不像剛剛那個桀驁不馴的天山孤客。
一聲聲咳聲,縱是那粗大的手掌也捂不住向外湧出的鮮紅,幾絲暖紅從指縫流出,點點散落在枯葉上,極為刺眼。稍稍停了下來,靜靜的聆聽,片刻後轉身向著山林中走去。
出了樹林,一灣河水直現眼前,幾尾閑魚追逐著幾片落葉,影子印在河底相互交錯。
走到河邊,洗淨了手後,捧起一瓢,漱了漱口,待清水不淡去了口中血腥味,狂飲了幾口後,在用力的搓洗著臉龐,好洗去那幾分疲色。轉身走到樹下坐躺下來,眼皮上下翻動,一股無力抗爭的力量吞噬著身體,或許是太困了,又或許是藝高人膽大,竟失去了江湖中人應有的警惕,不知不覺的陷入沉睡之中。
就這樣靜靜的半躺著,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一個小孩對著這樹下之人左看右看,十分好奇,手中拿著細小的枯草杆輕輕地挑動著、戲耍著這熟睡之人,看到熟睡者伸手抓癢,小孩子迅速的收了回去,待熟睡之人將手放下,小孩又來作弄他,往複如事,玩得不亦樂乎,那稚幼的臉上笑意岸然,時不時發出一聲輕笑,但又及忙的閉上了小嘴,生怕吵醒這熟睡的人。直到看著眼前的人,感覺到他將要醒來,小孩連忙跑開,扔掉手中的枯草,生怕他醒來後會怪自己似的。
雙眉微動,緩緩的睜開雙眸,隻見一老一幼坐在不遠處,直看著自己,狂徒生出十分警惕,迅速站了起來,擺出幾分防守之勢,也直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一老一少,老人已是暮色之年,滿頭的白發,身著粗衣麻布。小孩大約七八歲,衣著布料與老人的無異,那烏黑透亮的雙眸帶著幾分好奇的看著自己。
“感受不到一絲內力,眼中沒有一絲敵意,難道這兩人隻是這裏過路的百姓?”狂徒自思著。
“行走於江湖武林之中,必須時時警惕自己所處周圍,不管是人是物是飛禽還是走獸,若是一不小心,便會落入危境,我怎麼就睡著了?還好這兩人是這方的百姓。”狂徒暗思道。
“喂,你受傷了,怎麼還睡在這裏?要不是......”小孩稚嫩的聲音還未說完,老人便製止了小孩。
看著眼前這個盡是防備之色的江湖中人,老人帶著幾分蒼老的聲音道:“你傷得很重,暫時還是不要亂動,坐下運功調息方為正道。”
聽到老人所言,狂徒猛的想起了什麼,暗中微微運功,對自己情況有所了解後,對著老人報拳謝道:“多謝您老的療傷之恩,我乃草莽之輩,願您老不要見怪!”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舉止恭敬,眼中的防備之色褪去,老人答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過是給你治治外傷,你的內傷我卻是無以為力,還需你自己運功調息,好生休養,回以時日,方能痊愈。”
眼前普普通通的一老一少,一主一行,看著沒有特別之處,但狂徒心中一絲不敢輕視。所謂刀劍無眼,行走江湖,受傷不過常事,隻要不傷及筋骨,一切便無大礙。但是這次與先天強者一戰,自己深知所受內傷之重,斷不可能一覺醒來,就能恢複如斯,肯定是眼前的老人伸以援助,妙手回春,自己方才無事,剩下的隻需如老人所言精心調理,月半之餘定能回複如初。
老人背起藥縷,一手拉著小孩,一手拄著一根長長的木棒,滿是慈愛的臉上看了看小孩,才說道:“好了,休息也夠了,天時也不晚了,該回去了。”
回頭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輕歎了一聲,對著眼前的人說道:“夜幕將至,山林中晚上濕氣重、猛獸多,你又重傷未愈,要不如先到老朽的草廬休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