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的暗影投在靠著樓梯的字畫上，飄渺至極，一頂玉冠首先跳然於屏風上，瑾默不禁意攥緊了杯盞，當整顆頭都清晰地映在屏風上時，瑾默一下子伸出手，再笨拙的東西在她手上都如同鋒利的匕首，毫不客氣地刺向那個黑影，快準狠！
一聲飛速斬過的風痕，隨之而來的茶杯的破碎聲。瑾默睜大雙眼，看著屏風後依然站立的人影，他的氣息隨著這瓷碎的聲音更加凝重了幾分，瑾默迅速閃到珠簾旁，而對方卻隻是站在屏風後麵衣衫磊落，恍惚可見一襲紫袍。是他！
“閣下的琴聲實在雄勁至極，在下在樓下雅間已聽多時，特請閣下一聚。可否樓下請？”那樣魅惑的聲音讓進嗎一怔眩暈，忽然想起站在他麵前的是冷凝煙，便不定神色的甩甩頭。
冷凝煙見她不語，便又道：“若是閣下不便，那就讓我進來吧。”霸道的聲色是屬於他沒錯，那樣的威嚴不輸王者之風。仿佛剛才那溫柔的他隻是一個幻影。
瑾默大叫不好，轉身便拉開珠簾，一陣風吹進房間，望著樓下一座棧橋，她頭也不回地跳了下去。宛若驚鴻飛過，撕咬的斑馬蕭蕭之聲。
斷橋頭，一抹青衫翩然從樓中躍下，不羈地輕點地麵，便安然落在橋板上，逆風中，一雙邪邪的雙眼餘光中打量著閣樓中駐足的紫衣漣華，便落逃般快速拋開了。空留一縷衣衫飄動的背影。
冷凝煙望著那點消失的影，抿緊了雙唇，負手不禁已捏緊了大拇指上的紫玉扳指，而他皺起的眉間更像是不平的心境，方才一曲《秋水》的確讓他有所回憶。隻是……唉！罷了，怎麼可能是她？
冷凝煙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眼中又恢複了平日的戲謔，隻是大概他也不知道，濃瞳下閃過一絲痛苦的幽光。
“賣早茶！賣早茶！”初陽才剛剛灑在瓦樓林立的街道上，空氣中還依稀可見淡淡的霧氣，隻是這並不影響淩越商販們一天伊始的熱情。已陸陸續續擺出各種商品就著街道兩旁扯開嗓子眼來。各大商鋪都紛紛敞開大門，掌櫃的邊捋捋胡須邊打著算盤。
行人衣著光鮮豔麗，也有不少紛紛側目的，總之繁華的朱雀大街，是不會歇息它的喧囂。
瑾默走在街頭，耳邊時時傳來的叫賣聲吸引著她的眼球，好奇地注視著那賣早茶的老頭，年過半百竟還如此矍鑠，臉頰紅紅的，大概是因為茶的熱氣。
誰知那老頭不偏不倚，正好與瑾默對視這，含笑地舀起一碗茶湯，對瑾默喊道：“這位小哥，怕是初到這皇城吧。來來來，來了皇城怎麼能錯過俺老張的茶湯呢？”說著便拍拍胸脯，笑嗬嗬地扯下搭在肩上的汗巾擦擦臉上的汗。
瑾默笑在心中，也不負了那老漢的熱情，大方地走到小方桌前坐下，品著茶湯。
這茶湯的確沒什麼奇特。不過入口之後便覺氣息爽朗，大概是加了幾枚紅棗的緣故，暗暗有些香甜。
瑾默看著見底的碗：“老伯，你這茶湯不錯。”
“這位小哥可真識貨！”老頭笑嗬嗬拿起大勺在瑾默碗中添了一碗：“既然好喝就再來一碗，這就當俺老張對遠道而來朋友的招待了。”
瑾默禮笑道：“多謝老人家。”便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誒誒誒！你們可聽說了？這狗陳坤不知暗地裏幫了那金財主多少事，聽說兩人合夥貪汙，那陳坤也發達咯！小小縣官竟做得這樣排場！誒！你看，來了來了！”瑾默順著那小生的手望去，指尖一高頭大馬上坐著一暗青官袍的男人，生得掲油帶脂的，眼簾猥瑣地看著馬下來往張望的年輕女子。
瑾默心生鄙夷，真是狗仗欺人，瞧他那副色樣，就知道一定是貪官，旁邊的小生犯嘀咕了“呸！那狗官！”一人看著陳坤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痰。他旁邊的大汗笑道：“有本事你在那陳坤馬下這樣做啊！小慫樣。”
“哼”
“誰敢把陳坤給弄垮了，俺老張給他手板心煎魚！”老張不知那裏探出半個腦袋，比劃著自己的手心衝大夥笑著。
……
這邊討論得熱火朝天，瑾默在心裏也有了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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