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老班瞪著眼睛一副超認真的模樣把舒揚瞧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說了句：“真看不出。”
“我真的很難過，難過——”舒揚說著，變臉一般地迅速用“奸計得逞”的壞笑代替“憂愁”的表情，“還要看你那張老臉兩個月，真的很難過。”
“臭丫頭！”老班再次揚起手，卻被她靈巧躲過，溜進了教室。
今天本來不是輪到老班巡視班級，因為得知了保送考試的結果，他特意和當天值日的老師換班。現在看來，我倒是白擔心了啊安慰的話，也都白準備了。望著舒揚溜進教室的背影老班鬆了一口氣：“不過，沒事就好。”
三步兩步走到位置，用力坐下，拿出包子跟牛奶，把書包往桌肚裏一扔，動作一氣嗬成。
“天儒高中保送考結果好像貼出來了，剛剛來的時候一堆人圍在宣傳欄看呢。”同桌湊近了舒揚說道，“你去看了嗎？有沒有上？”
“沒。”舒揚麵不改色，淡然道。
“沒去看還是沒有上？”
“沒有上。”
“哦。”
放在桌上的包子被舒揚用力抓著，直到它變癟。
同桌又道：“跟包子有仇啊？”
她笑笑：“捏緊了才更好吃嘛。”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整天，因為體育課的緣故走出教室，最終還是忍不住拐到了宣傳欄前。
宣傳欄上重重疊疊地貼著一些過期了卻還沒有被撕掉的通知公告等，最上方是一張再簡單不過的印著黑字的A4紙，舒揚卻移不開步子。
那張紙上寫的就是天儒高中保送生的錄取名單。
天儒高中是市裏首屈一指的重點中學，也是舒揚給自己立下的目標。
因為太重視，所以敗得一塌糊塗。
保送考試錄取了十四名學生，舒揚恰巧是那第十五個。
考試結束後的那些夜晚，臨睡前舒揚總會想起考場上慌亂失常的自己，有一種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羞辱感。她回想著那個傻乎乎地對著考卷發呆不知如何下筆的自己，心裏一陣陣地難受。
努力忘卻這段不堪的記憶，然而每個夜晚的溫習讓它愈加清晰。
隻覺得自己的天空一下子灰了，太陽被擋在厚厚的雲層外，透不出一絲陽光。
鬼使神差地，她想到了逃課，而且也這麼做了。
守門的值班老師是教務處主任黃老師，舒揚掂量著平日裏黃老師還算是個好說話的人就大步上前。
“黃老師。”
“舒揚啊。”
“黃老師，我有點不舒服，請假去看一下。”
請假卻沒有假條，再明顯不過的謊言了。黃老師沉默了一陣，沒有戳破她，反而點了點頭。
舒揚如釋重負，隱隱的心虛感讓她快步走出校門，卻聽到黃老師的聲音傳來——“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舒揚回頭望了他一眼，黃老師衝她一笑：“是金子就會發光，相信自己。”
好像秘密被揭穿了一樣，舒揚忙掉頭快步開。
腳步停在一家網吧前。
開機開□□，坐在電腦前，無神地望著屏幕。
舒揚的Q名是“不夜”，意思是自己的天空沒有陰暗，隻有陽光燦爛。這個名字在此刻聽來有種諷刺的意味，她苦笑了一下，長按著delete鍵，然後敲下了新名字：什麼都不是。
Q上的好友大都是還在上學的同齡人，沒有誰會在這個時間點還上線吧，望著一片灰色的□□好友列表，她點擊最小化，還是玩遊戲吧。
說起舒揚玩遊戲的曆史，真可謂是源遠流長，在她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就巧舌如簧地以學習五筆打字為借口，向父母成功索要了一台小霸王學習機。從此她就做起了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成天和哥哥舒展沉浸在“超級瑪麗”、“魂鬥羅”、“拳皇”等電子遊戲裏。當舒揚的父母看到這一雙兒女拿著遊戲手柄，雙眼放光地盯著屏幕，嘴裏叫著“我跳我跳”“啊！快跑！”“看我的大絕招！”，才意識自己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