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牧遠的臉色已經黑得發紅了,整個人仿佛被憤怒的火焰包圍著一般。
那怒火宛如實質,將他身邊方圓一丈內的空氣都灼燒得熾熱起來。
端木若雲很想讓他冷靜下來,不要被血脈之力中殘存的思維影響,但她才剛伸出手還未靠近便覺得一股鑽心的灼痛自指尖傳來。
收回手一看,才發現指尖已被灼傷,暗紅色的灼痕上正冒著絲絲白氣,一股烤肉的味道在空氣中飄蕩著。
“好香,有股烤雞翅的味道。”蜃在一旁幸災樂禍。
端木若雲白了它一眼,沒有說話,轉頭一臉擔憂地注視著牧遠,生怕他再有什麼異常。
但人總是怕什麼就會遇到什麼。
她這邊才這樣一想,那邊牧遠的情形又有了新變化,一股熊熊烈焰自他腳下升起,瞬間便將他整個人裹了起來。
端木若雲大驚,尖聲喚了一句“牧遠”便要衝上前去。
但她才剛挪腳,一直趴在泥土邊界處的蜃卻以詭異的速度撲到她的臉上,遮住她的眼睛,並在她腦海裏大喊:“別動,退後!”
“不!我要救他!你讓開!”
“你會被燒死!”
“燒死也要救他,難道要我看著他死?”
蜃沒有回答,而是乖乖地從端木若雲臉上下來,重新回到她的肩膀上。
端木若雲視線恢複後忙朝牧遠奔去,在離牧遠三尺遠時,她停了一下轉頭對肩上的小貓咪道:“你退開吧,也許真的會有危險。”
蜃懶洋洋地抬了抬爪子,“死不了,周圍有我布下的幻境,你永遠也靠不近他。”
端木若雲頓時一懵:難怪她靠得越近,灼熱感越小,原來竟然是這麼回事。
“蜃,別鬧了,撤了幻境,我要去救他!”
蜃根本不搭理她,依舊懶洋洋地趴在她的肩頭。
“你要是再不撤開幻境,我……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但她到底也沒能對蜃不客氣,因為蜃說:“那是太陽精火,你去了又能怎麼樣?你有什麼本事滅得了它?”
端木若雲還在嘴硬:“不試試怎麼知道滅不滅得了?”
蜃嗤笑道:“我懶得給你解說太陽精火有多厲害,想必你心裏也是清楚的。反正我把話擺在這裏,你要是過去就是陪他死,你自己考慮清楚。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也不攔你,拜托請先解除契約,哦,還有你那空間裏的靈獸,你也放它們一條生路吧,還有你的父母和弟弟,你可以先給他們留份遺書或是遺產什麼的,當然了,不要留太貴重的,否則被人覬覦可沒人救他們……”
所謂同生共死,所謂殉情,大多數時候不過是一時的熱血上腦罷了。
原本端木若雲的第一反應的確是:“若救不了他,就陪他死吧”,若沒有蜃攔著,她隻怕已經衝進了火裏。
但滿腔熱血被蜃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後,要想重新再燃起慷慨赴死的熱情,就沒那麼容易了。
見她已經冷靜下來,蜃也就撤了幻境,畢竟維持幻境還是很耗靈力的。
幻境撤掉後,真實的場景就那麼衝入了端木若雲的視線中:
她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泥土覆蓋的範圍,正置身茫茫冰雪之中,而那一塊詭異的土地上正燃著衝天大火。
漫天火光中已經找不到牧遠的影子了,除了火焰發出的“嗶啵”聲,再無任何聲響。
端木若雲隻覺得心中劇痛,下意識地便想朝那火光衝去。
隻是她才抬腳,手臂便被人一把拉住。
端木若雲淚眼朦朧地回頭,見拉住她的人是李安然,而陶永新等人正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