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這邊起火的動靜不小,他們怕她和牧遠出事,於是都趕過來查看。
可到底還是出事了。
“牧遠呢?”李安然抓著端木若雲的手臂沒有放,皺眉望著那熊熊大火,冷聲問。
端木若雲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泣不成聲地道:“他在火裏……救救他!”
李安然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看這火勢,哪怕隻是凡火也足以傷人了,更何況這火熾熱得發白,絕不是凡火那麼簡單。
若牧遠真的在那裏麵,這會兒隻怕已是……
他不敢再想,忙把傷心欲絕的端木若雲送到陶永新身邊,叮囑他務必看好她,然後便抬腳朝那火場走去。
在靠近火場一丈外的地方,李安然撐起的護盾便被卷起的熱浪擊破,他咬了咬牙,拿出數張高階金剛符拍在身上,但就在新的護盾再次撐起的同時,又再次破滅。
李安然不信邪,又拿出一件盾牌狀的靈器,這靈器光彩熠熠,一看便知品級不低。
靈器上還自帶防護盾,輸入靈力後,護盾撐開,將李安然整個人罩在其中。
有這件靈器支撐著,他又勉強前進了一步,卻再也無法更進一步了,因為那盾牌正發出嗤嗤的聲音,表麵的符文竟在漸漸熔化!
李安然忙飛身後撤,然而還是慢了一步,盾牌上的護盾如氣泡般破滅,他的衣擺和長發因後撤之力而飄向前方,被熱浪灼成了灰燼,而那張原本白皙俊逸的臉也被烤得通紅。
眾人不由得絕望:才隻是略微靠近一些便被傷成這樣,不敢想象身處火焰中心的牧遠會變成什麼樣子,豈有半分生機?
端木若雲跪坐在地,淚水已被熱浪烤幹,雙眼幹涸得像要裂開一樣。
哭不出來,心裏卻更加疼痛難當。
她甚至希望出事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雖然她很怕死,很想活著。
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是這種不報任何期望的等待。
半個時辰後,大火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似的,迅速地朝火場中央彙聚,幾個呼吸之後,漫天大火便消失得幹幹淨淨,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隨著大火消失的,還有滿地的怪物屍骸、地麵以下兩丈深的泥土、以及牧遠。
火滅後,端木若雲顧不得熱浪襲人,朝火場中央飛奔而去,曾經滿地的屍骸此時已化作灰飛,被她帶來的風激起後,隨著滾滾熱浪升入天空。
其餘的人也跟著她進入了這片焦灼的土地,希望能找到牧遠的遺體,雖然他們並不相信在連泥土都化成灰的情況下,牧遠還能留下什麼痕跡。
片刻後,隻聽見端木若雲尖叫了一聲“牧遠”,然後朝一處黑色的土堆奔去。
眾人隻當她發現了牧遠的遺體,忙跟著飛奔而去。
然而土堆隻是土堆,根本沒有半點兒遺骸的樣子,甚至連遺物都稱不上。
但端木若雲卻不顧地麵滾燙,撲倒在那土堆上放聲大哭起來。
眾人見她哭得淒慘,不由得也牽動了心中的傷感,紛紛紅著眼轉開頭不忍再看。
“這隻是一堆燒焦的土,它不是牧遠。”李安然冰冷的聲音打斷了端木若雲的哭聲。
端木若雲紅著眼回頭,近乎歇斯底裏地叫道:“不,他就在這裏,我知道!”
“就算他在這裏,你又能如何?他已經不在了。”李安然努力維持著語氣的冰冷,轉頭望向別處,近乎殘酷地說道。
端木若雲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默然垂頭片刻,然後展顏一笑道:“我不能如何,你們走吧,我留在這裏陪他,永遠。”